“这重要事,他怎不叫他肃英、胜捷军去做?那可是他亲兵!他是裴国公妹婿,你便是他眼中钉,肉中刺,他摆明是要你送死!”孟晚说着说着,眼睛就红,攥起拳头锤桌子:“奶奶,都什时候,还不忘干铲除异己这种龌龊事!”
她常年在军营里,虽出身官宦人家,却也沾些粗语。
段胥眼里是派不变清冽坦然,他甚至笑起来,反刚刚严肃表情,神态轻松。
“秦帅毕竟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军令难违。若是必须要有人送死才能保住大梁,总不能论谁当去不当去罢?秦帅让去送死,也算是看得起不是?”
孟晚睁圆眼睛看向段胥,便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孟家和段家是世交,她认识段胥多年,却直不明白他怎就能有这样脾气,坏事也能当好事,谁也不埋怨。
凉州太守府书房里,炭火把整个房间烘得温暖,空气里弥漫着袅袅烟气。金丝楠厚重书桌上,放着封信,信上写“密”字且加有兵部专门红戳。
这封信刚刚被八百里加急,送到段胥桌上,被他拆开还不到个时辰。此时他坐在书桌之后,孟晚和夏庆生站在他书桌前,他并不避讳孟夏二人,信便摊开在桌上让他们看得分明。
孟晚眼神沉郁,她捏紧拳头道:“欺人太甚!他们这是要你去送死!”
段胥胳膊架在书桌上,双手手指交叠插紧再松开,他思考时惯会如此。
沉默会儿,段胥抬起眼眸道:“秦帅想法并没有错,如今凉州已经收复,宇州大半却还在丹支军手里。宇州之南便是马平川,大梁再无险可守,胡契人得宇州便会直逼南都,所以宇州绝不可失。丹支和大梁都很清楚,所以那里才是最重要战场,战事胶着。”
段胥站起身来,他身材高挑修长,眉眼也生得俊朗,笑起来当得起“明眸皓齿”这四个字,整个人有种快活而通达气质。
他走到书桌前,目光转向直沉默夏庆生。夏庆生
“丹支长途作战,最忌夜长梦多,宇州仍有六城在大梁精锐手中,久攻不下,丹支必然增援。他们失去凉州,能增援也就只有这条线路。”
段胥以食指在桌上地图上画,乃是宇州后方和关河线。
“但是宇州后方由丹支重兵把守,他们会料到们想切断增兵路线,在这里做好死战准备。踏白军只八万人,经不起这样损耗。为救宇州,们需得……”
段胥手移到地图上凉州,指向凉州关河河段:“踏过关河,迂回占据丹支朔州府城,切断关河南北胡契人通路。待到春来关河解冻,丹支便无力回天。”
孟晚气急反笑,她道:“没错,秦帅想没错,空口白牙随便说自然容易。且不说开春关河解冻,们就成困在朔州死棋,单说渡过关河攻打丹支这项,谈何容易?他秦焕达面对丹支大军,向来也是死守而非进攻,却要们攻到丹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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