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名门望族,宰执候选人路落到个朝不保夕边关将军之位,怨不得孟晚像是个点就着炮仗,嚷嚷着要保护段舜息。
贺思慕看着不远处段胥房间,夜已深,房间仍然燃着昏黄灯火,他身影投在窗户上,挺拔如松。
“不过看这小将军却是全无烦恼样子,成天笑意盈盈,对自己处境并无抱怨。”贺思慕撑着下巴,漫不经心道:“他果然是真豁达淡然,顺其自然?红尘俗世里,十年寒窗考取功名,是不是人人都想做宰相?”
“若是有机会,怕是皇上也想做呢,哈哈哈哈。段舜息是有名明朗性子,见人三分笑,只是他心里是怎想,又有谁知道呢?他出身显赫才华横溢,难道就不想人之下万人之上?”
“啊……真是无趣。”
段胥说自己并无赫赫威名,他显然太过谦虚。
“段舜息啊?这个名字朝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贺思慕手里明珠发出光亮,月光皎洁,她正披着个斗篷坐在太守府屋顶上,手托腮手托着珠子,听着里面传来声音。
“段家三代翰林,皇亲国戚。段舜息外祖母是前朝长公主,先皇亲姐,父亲段成章因病罢官前,官至礼部尚书。他家是有名文臣世家,他前年高中榜眼入朝为官,更是前途无量。”
贺思慕靠在屋脊上,抬头望着明月道:“那裴国公又是谁?”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这小将军不过也是最普通凡人,困在这名利场里,此生来来回回。
曾经沧海难为水,她姨父可谓是她见过这世间最光风霁月,温柔强悍之人。破妄剑有过这样主人,怎还能将就这样俗人呢?
与此同时,
“哟,老祖宗你还知道裴国公啊。如今朝廷两派党争得你死活,派是杜相派就是裴国公,段舜息父亲是杜相心腹,他自然也是杜党员。而今圣上喜欢任用年轻人,杜相年事已高,段舜息背景深厚又得杜相喜爱,被当做未来宰执培养。”
“可惜他有个死敌,与他同年及第状元,如今谏议大夫方先野。方先野出身寒门,本是裴国公门客,高中状元后自然归于裴国公麾下,这小子聪明又心思缜密,处处压段舜息头。”
“先前中秋宴会,皇上心血来潮,请宴中才俊对论兵法,段舜息这回大胜方先野,被皇上大加赞赏。结果裴国公这边立刻上表,说段舜息既有将才,便该多多锻炼。皇上时高兴,便封段舜息翊卫郎将职。”
“段舜息本是门下省给事中,妥妥当当宰执之路横生枝节,升官却生成个武职。他文臣出身,在军中没有点根基,去翊卫难免出错,方先野找准机会,纸弹劾把他送出京城,到踏白军来做中郎将。谁知他刚到踏白军便遇上胡契入侵,踏白军将军战死,他便临危受命成踏白军将军。”
贺思慕揉揉太阳穴,她手里颠着那明珠,说道:“懂,他该是你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赫赫有名倒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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