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啊?那种医院除你没人要,随便哪家不都是有钱人?”倪辉讽刺地笑,“跟着能有什好下场?个臭流氓,吃上顿没下顿,有今天没明天,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砍死要不然又去蹲大牢,还就奇怪,明明这事儿你是占便宜那个,怎到头反而还对兴师问罪来?要点脸吧,少爷,该兴师问罪是齐家那个!”
长久沉默中,齐向然视线往下,落到倪辉把玩着烟手上,就是这样双手,粗糙、干瘪、平平无奇,却沾过黑与白,搅浑善和恶,甚至改变几个家庭和两个孩子命运走向。也同样是这双手,在自己最迷茫无助恼困时候,毛毛躁躁蛇口佛心把自己接住,给自己个不像样家。
倪辉说得对,纵使他换孩子这个行为有千般不对,但齐向然没有资格跳出来指责他,因为他是这个错综复杂
思很久,才盯着自己病号服上纽扣,说:“这世界上没哪个男人愿意把自己女人给自己戴绿帽事情广而告之吧?”
他从鼻子里哼出声笑,似乎有点嘲讽,又有点已经淡漠仇恨:“早说好不干这行回老家结婚,就因为意外进去几年,转眼你妈就跟人家大老板怀上你。”
话这样说着,他语气却是很平淡,“你想要什真相,真相就是这样,老子早说,婊子跟流氓才是对儿,卖得差不多抽身就行,那臭女人见到钱就走不动道,还是姓崔趁不在给她拉皮条。在面前她说不得已、是姓崔报复她和、是人家大老板非要点她她得罪不起,这他娘不是瞎扯淡是什?”他啐口,“怕坐牢出不来?着急忙慌要抱上有钱人大腿?这大腿抱得可真好,生你这个没人要杂种,还把命给搭进去。”
“杂种”两个字,这几年来,齐向然被骂得早就免疫,听着倪辉这些话,齐向然只觉得阵懵,他其实根本没想到倪辉和施语凤开始就是对儿。
倪辉掀起眼皮看眼齐向然,不明意味,“要死记起老子好?知道找老子?要把她瞎眼亲娘和亲儿子托付给老子?想得真他妈美啊,人家做接盘侠至少还有个女人睡,老子他妈什也没有,直接扔俩拖油瓶,换你你能受得?”
齐向然麻木地看着他:“你受不、不想养,直接把扔那儿不管都行,”他问,“为什要换孩子?”
“老子想换就换,”倪辉不耐烦地搓着烟,“哪儿他妈那多理由。”
齐向然盯着他:“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
“犯罪还少?”倪辉反问,又抬着下巴笑,“再说,问过,你不是亲生儿子不构成遗弃罪,二也没当人拐子,就算是犯罪,也就判个几年,这多年过去,早已经过追诉期,拿犯罪这说法来往身上加,嘿,还就真他娘不好使。”
齐向然轻笑下,说:“你要是恨她,也应该把换到个穷二白家里去,换到齐家,这算什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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