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向然慢条斯理地打量这人,上衣裤子鞋,水儿名牌货,脖子用红绳坠着大块玉,雕不知是个什佛,不过看他瘦这样,多半是保平安健康。
“喂——”他懒洋洋地叫他,“丢东西?”
那人猛地抬头,单眼皮,窄颌骨,淡嘴唇,挺清秀腼腆张脸,这时候瞪大眼睛,以种不确定惊喜语气问:“对对,把钥匙,帅哥,你捡到?”
“是有把钥匙。”齐向然没直接给他,按网上那些小视频人家教把失物还给失主时办法问,“啧……你给描述描述,对对号。”
“就三把……两把家门钥匙,把车钥匙,宝马,”他断续地说,“哦,车就停前面,尾号是……626,辆宝马五系,白色,你可以摁摁。”
大好,挑挑选选,点招牌杂酱面。
想想江纵待会儿穿衬衫打领带嗦面样子,齐向然就觉得有意思,心跟痒痒挠似。
这条街比江纵律所楼下那条街窄点,但更热闹,大概是划临停区原因。旁边还有家奶茶店,这时候排队人挺多,他点两杯。趁着等奶茶时间,他往街边走,边走边抖落刚买烟。
今天夕阳是真好看,鲜亮,挂天上时间也长,有点霞光万丈意思,旁边几个等奶茶小姑娘直拿着手机在拍,齐向然点上烟,忍不住也去看。
记忆里这种晚霞也都在夏天,齐家和江家别墅小院,结满葡萄架子,满草丛叽叽咕咕呱呱虫鸣,带着暑日余温晚风,总应酬不在家大人,懒洋洋在每家每户门口讨食老猫。
“行。”摁什摁,也不至于到这程度,齐向然乐,咬着烟把钥匙扔给他,“你报户口呢。”
那人接住钥匙,不好意思地笑下,“谢帅哥。对,国金大厦在哪儿你知道吗?转半天也没找着,着急给哥送东西呢。”
这不就是江纵律所那栋楼。齐向然大拇指朝外指:“隔壁那条街,前头拐弯就到。”
那人又是腼腆笑,道谢转身走。齐向然没多看,扔掉烟头,拿打包好面和奶茶,准备往回走,手机突然震,耿淮给他打电话。
他顿脚步,接起来低声问:“怎?有消息?”
夏天和晚霞都具象化,刻在隽永回忆里,但都缥缈朦胧,不及江纵鲜活,不及江纵深刻。
想起刚刚江纵那个眼神,齐向然不禁眯眯眼,晚霞在视线边缘膨胀,成斑斓光圈,他往前走,“铛”脚踢着个东西。
低头看,竟然是串钥匙。
他吐口烟,弯腰捡起来,做工挺精致,两把大钥匙,把宝马车钥匙,捡起来也没法再随便丢,他掂着钥匙,往电线杆上靠,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看夕阳,心想就等根烟功夫,等不到那他还是得原样扔街上。
不过失主没让他等那久,烟抽到半,他见着个大学生模样人盯着地面路寻过来,这人寡瘦得很,肩膀很薄,手捏紧成团,显得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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