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边打工,能挣不少,比在这儿混日子强。”严彭彭笑两声,“小珍那技校也毕业,找工作好找
“他冲老子要钱!”严彭彭呸声吐烟头,“说要带小珍走可以,得给他拿彩礼,张口就是五十万!去他娘个蛋!老狗日,给小珍她妈看病缴费钱,转眼就给摸没,这种人他妈不揍死留着干嘛?!还叫他爸,叫狗屁!”
“崔丹珍估计以为你不跟她好。”齐向然掸掸烟灰,“走就是这久。”
“不也是被逼?钱都教他拿走,能怎办?”他胸口狠狠起伏几下,像是气极,“只有厚着脸皮去找人借!能让小珍知道这事儿?妈那儿,还是让上他们工地干这久活才掏钱给,就五万块钱,后爸见着就横眉竖眼,哪儿还有钱买手机?连来回都坐长途大巴,天夜车程,屁股差点没给捂烂!”
听到这里,齐向然转头看他眼:“现在凑多少?”
“零零散散,六七万吧。”严彭彭埋下头,闷着说,“加上之前他从这儿拿那些,也有个八九万,到时候给他钱,就把小珍带京城去。管他拿这钱是吃喝嫖赌抽也好,总之不能让小珍跟着他这种爹。”
严彭彭坐在门口,拧着眉抽烟,脚边放个黑色塑料袋,风吹过来就有哗啦哗啦声音。
齐向然远远就瞧见他,黑不溜秋个大个子,顶头剃得发青头发,又穿套黑背心黑牛仔,不知道还以为又是哪个劳改犯刚从里头放出来。
“哟,这人谁啊,坐家门口。”他到跟前,先踢他脚,“赶紧起开。”
严彭彭觑他眼,眉头展开,笑得没个正型,上来就先扔给他支烟:“你家门槛好坐,又不硌屁股,不坐你家坐谁家?”
齐向然哼笑声,“让让,”他屁股也坐下来,在严彭彭那儿借个火,叼着烟问,“怎这段时间,进去?”
齐向然望着天空抽会儿烟,幽幽道:“那你们这真是私奔啊,就跟那老戏本里头小姐书生样。”
严彭彭觉得他这个比喻好笑:“那他妈能样。”
齐向然笑两声,问他:“你妹妹已经在那边?”
严彭彭点点头:“住妈那儿,但住不太久,她那儿有个小儿子。”
“这走,估计不回来吧,”齐向然给他肩头拳,“开始新生活啊兄弟。”
“去你妈!”严彭彭笑骂,“老子去京城!”
“哦。还以为你常走夜路撞鬼,那你人还有气儿啊,电话不会打个?”
“妈,”提起这个严彭彭脸就沉下去,“手机跟小珍她爸打架砸坏,那个老不死……”
齐向然嘬几口烟,抬手有些不大习惯,才发现自己手上膏药不知道什时候弄掉,条长僵疤丑得恶心。
“跟你老丈人打个什架,”齐向然迎着光看那道疤,眯着眼说,“你以后不是还得叫他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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