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停留在原地,心却飘飘欲仙。
“这句,”江纵淡淡问,“不好听吗。”
齐向然回过神来。
接着他笑。却并不是江纵想要那个笑。
如果要形容,它大概会被归类为沮丧、落寞、难过、郁郁寡欢。
不过大概齐向然也知道这话算不上什,所以只有点点少得可怜外强中干底气,眼睛里情绪倒是更复杂点,盯得江纵心上软肉像是被蜜蜂蛰下。
不痛,只是点稍纵即逝麻意,但还是让江纵将本来要以作为年长者对齐向然说关心话,换成另外种身份关心。
这或许是个很无关紧要问题。他问:“严彭是谁?那个警察?”
齐向然皱皱眉,似乎没想到江纵会问这个,但不多时又舒展开,还是那个仰头看他姿势,脸上浮起点似笑非笑神态:“想知道啊?”他眨眨眼,“说句好听来听听。”
这才是江纵最熟悉齐向然,点灵动,点稚气,点狡黠,点顽劣,光只是要笑不笑样子就很漂亮,如果是特别开心时候,他会有种凌驾于性别之上明艳动人。
搭几句话,没多大会儿就开到地方。
下坝村云散开,这会儿正是阳光最漂亮时候,天蓝得透彻,满世界都是热烈明亮金黄色,美中不足只有河对岸两个大烟囱排出浓烟。
江纵停车时候看对岸眼,那烟很是厚重,被天空湛蓝色衬,竟然颇为雄伟壮观。他又往下看,中间是条将要干涸河道,淤泥被昨夜雨淋过,又被阳光晒过,半干不湿之间夹着数不清陈年垃圾。
崔丹珍拘谨道过谢下车,下车时都不敢在车里头多踩几下,生怕把这豪车踩脏。齐向然也打算跟着下去,江纵叫住他。
“还要干什?”齐向然解开安全带,转头看他。
“好听,”不过这笑也就是几秒,“
“哪句好听?”江纵问。
齐向然觉得好笑:“你问啊?那你叫声哥哥,可能觉得还不错。”
江纵没说话,垂眸,目光动,缓缓,最后落在齐向然说话之后残留点光泽唇瓣上。
想挺久,他对他说:“七夕快乐。”
路边有小孩笑闹声音传进车里来,因为车窗隔音实在太好,所以刺耳那部分都被消除掉,只剩下很柔和欢笑,像旧时光里童谣,像阳光下温软音符,它们拥抱住齐向然,以童年时江纵对他每个触摸每声哄睡温度。
江纵时间没有说话。
如果他再仔细想想,他会知道突然叫住齐向然这个行为其实是种冲动。但这种冲动从何而来,恐怕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齐向然忽然凑近,很近,他身上那股时常能闻见淡淡膏药味扑到江纵鼻尖。
他仰着脸看江纵,嘴唇动动,像是立刻就要问出类似“舍不得?”或是“想亲口?”浑话,这很是齐向然性格,可他下秒却只是说:“再不说话就走。”
这算哪门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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