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茬儿杜君棠和彭筱烟提过,该是杜君
那低低猫叫声忽断绝,取而代之是孩童歇斯底里地哭嚎声。
是他哭声。
杜君棠骤然从睡梦中惊醒,直挺挺坐起来,掀开盖在身上薄毯。薄毯下除他自己,什也没有。
他从沙发上下来,按亮客厅灯,走到饮水机跟前接水。
压在胸口巨石无论如何都挪不开,杜君棠知道自己今晚没可能再睡下,坐在矮几前抬手拆包烟。
新窝里不见它,有阳光照射地板上不见它,杜君棠在自己不大卧室里找两圈,双眼睛不敢置信地四处望着,他愈发慌乱,心脏仿佛都要给碾碎。
直至他走到床前,掀开自己莫名被展得大开被子。
臭臭尸体已经僵硬。
它嘴巴微张着,动不动,连胸口微弱起伏也没有。杜君棠手碰上去,臭臭硬得像块石头。
它再也不会用脑袋蹭他胸膛。
……爷爷!你压着零花钱,还拿棍子打!
他其实点底也没有,他道出这些人,没有个能成为他底气。
保姆到底是下人,又做亏心事,时慌,赶忙塞钱给杜君棠,摆摆手让他离开。
臭臭呼吸越来越轻,它太累,杜君棠不敢在这天再折腾它,只等明天再去那家兽医院。
睡前他分明听到臭臭“喵”声,杜君棠高兴地从床上坐起来。或许是今天营养针有用,此前臭臭已许久没叫出声。
半支烟功夫,卧室门开。彭筱烟倚在门框边,显然没睡醒,半眯着眼睛叫他声祖宗。
“你这第几宿?”彭筱烟趿拉着拖鞋走过来,也不坐下,弯腰从烟盒里抖出根烟点着。
外面雨还在下,杜君棠看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九。他语气里带歉意:“动作尽量轻。”
“没怪你,怪睡得浅。”彭筱烟吐出口烟圈,接着道,“头几晚也没问你,怎这是?”
“说不清,”杜君棠掐掐眉心,闭眼,藏住眼里血丝,他好半天才略微哽咽道,“梦见臭臭。”
它身上还插着留置针,它还等着他去救他,它明明那痛,却为他坚持那久。
——你快点长大,给你洗香香。
——等你好起来,要叫你臭臭。
——乖臭臭,等等,明天再带你看病去。
他是个彻底垃圾废物,他样也没做到。
杜君棠小声道,乖臭臭,等等,明天再带你看病去,很快你就能好起来。
翌日,杜君棠起个大早为臭臭清理干净,忙出头汗,又想着外头太阳太毒辣,五站路怕折腾它,又去杂物间里找太阳伞。
杂物间门不知怎就给反锁,自里面打不开。杜君棠叫好久,足有两三个小时,才有路过小厨娘给他开门。
盛夏里,密不透风杂物间热得像给杜君棠蒸个桑拿,他连汗也顾不上擦,赶忙去找臭臭。
卧室里静悄悄,静得让杜君棠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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