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闻言,止住更靠近动作,却点也舍不得退后。
“江帆,”杜君棠叫他名字,好似跟他打商量般地缓声道,“不喜欢你找借口。”
往往杜君棠连名带姓地叫他时,就是要正经交代话。江帆听到他这
“你是复读机吗?”杜君棠照旧那样不温不火语气,说出来话却有点刺儿,他直说,“做错就改,这次来不及改就注意着下次别犯,别总跟道歉。”
他这说完,说得江帆颗心七上八下,转瞬又伸手抹掉挂在江帆额角上,将将要落进江帆眼睛里泡沫。
“再说这是个事儿吗?犯得着为这个罚你?费劲不费劲。”话这样说出口,仿佛浑然忘刚才是谁抱怨别人折腾。
杜君棠手在他额角上停好久,指腹温柔地蹭,江帆蹲在那里,不由自主地打颤,几乎要蹲不住。
眼见着杜君棠手要拉他起来,江帆嗓子里像塞团蘸醋棉花,酸涩地,闹得他张口说话也沙哑:“您罚……罚吧。”
犯。
两个人站位置有些靠后,杜君棠没管他那多,带着他又朝前走走,正停在花洒前面,江帆这才感觉到水流再次结结实实落在头顶上。
“你就给可劲儿折腾吧。”杜君棠没带火地训江帆句,从洗漱台上几个瓶身全是外文瓶瓶罐罐里拣个,挤手,全糊在江帆头发上。
江帆被这动作闹得又是顿,心尖都醉软。
他用团浆糊脑子想又想,再找不到其他好词,只恍恍惚惚地想,八六真好。
那双眼睛迷迷蒙蒙,杜君棠隔着雾气,不能全然读懂里面情绪,可那话里情动却是好懂。
江帆又挪到他脚边,脸颊小心翼翼地蹭上他大腿,任凭水流如何冲下来,都仰着脑袋,直勾勾望着他,等他发话。
杜君棠伸手遮在他脑袋前,挡住些四溅水花,仍没挡住江帆带着热度视线。他不说话,江帆便贴着他大腿又向上蹭几分,牙尖堪堪勾住内裤边沿。
江帆仰望着他,顶灯映到眼底,全化成细碎光。
“你知道什叫罚吗?”杜君棠声音从头顶轻轻荡来,落在心口上却千斤重,“要罚你,你现在连蹲在脚边机会都没有。”
等再回神,想起杜君棠嫌他,又难受起来。甭管什程度,江帆挨杜君棠训就浑身不舒坦,他挪挪脚,离开花洒底下。这回连辩解也没有,他蹲在边儿静许久,给自己搓半天头,搓出头泡泡。
杜君棠没准他跪,江帆挨训时就蹲着,老高个子缩成团,倒比跪着还让人觉得委委屈屈。
江帆顶着头泡,用足够让杜君棠听到音量说:“错。”
杜君棠正调水温,完全不知江帆这唱是哪出,他吝啬地只丢眼给地上那团,说:“头抬起来说话。”
江帆把头抬起来,望着杜君棠下颌线,又重复:“错。”他余光里尽被杜君棠肉`体占满,眼眶恍惚都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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