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琅为
不连累家族，自动投首。皇帝为泄恨，打杀
大帮人，现在消气倒也和顺。程琅贬为庶人，他反而不在意这个
而苦寒过后，终于是春天。
二月春风似剪刀，院内
积雪早就融，小池水慢慢长高。
早春荷叶长簇新尖芽，淡红色嫩芽。
坐在乳娘怀里宝哥儿，伸长手去捉垂下来拂柳，抓把嫩芽，回头捧着给宜宁看：“娘娘、娘娘。”
罗宜宁把他抱过来，摸摸他后背，没有出汗。
罗慎远俯下身，看着他身上渗血绷带，笑说：“放心，不会让你死。不过——你这辈子也别想回来。
也只是来见你最后次，半个月后会送你去边关驻守。”
“至于你和她过去事，毕竟，那就是过去事。”罗慎远站起身，走出牢房。
他最后轻轻地说：“陆大人，再见。”
陆嘉学不再说话，他看到罗慎远消失，才捏紧手中珠串。
耳边是她声音，交织在牢房昏暗光线中，如春光明媚：“陆嘉学，你为什
娶啊？……陆嘉学，为什笑字难看啊！昙花有什好看……陆嘉学，你抱回来狗好丑啊！”最后那个声音是，“疼不疼？陆嘉学，疼不疼？”
然没什尊敬。
罗慎远站到他面前，他突然想起，这个牢曾经关过杨凌。他就在这里半跪着，握着杨凌手听完他最后席话。
然后他决定，要让天地间正气永存。
不管是以什方式，和手段。
“你心里想什，都知道。”罗慎远慢慢走到陆嘉学身边，语气淡淡。
她看着眼前春色怔怔。
宫变结果终于下来，周应友被斩首，皇后被废，三皇子拘禁。大皇子成功地登上皇位。皇上果然没有杀陆嘉学，而是连贬数级，让他远赴较为偏远朔州卫任闲职。养伤月，就立刻送去朔州卫。说是闲职，实则罗慎远亲自派人监视。也许有天外族入侵，他还是会变成那个权倾天下陆都督，如果没有，皇上会直压着他，而且永远不会晋升。
异族不灭，陆嘉学日不会死。
罗宜宁突然醒悟这个道理。因为在这上面，真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她想到陆嘉学只能沉默，亏欠他还不清，这也算是最后帮他。希望他在边关过得好些，比在京城里好就行……比她在时候好。
他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笑容。
疼啊，罗宜宁。
再疼，也没有，连疼他都不会拥有。
*
两个月苦寒，京城中片肃杀，死伤者众。
这个曾经在他面前卑微青年，现在举手投足气势十足，有凌云之志，有毫无顾忌凌厉手段。
确厉害。
陆嘉学笑笑：“阁老没拿宜宁撒气？”
罗慎远看他眼：“你知不知道，你死是件多容易事？你既然珍惜她救回来命，就别激怒。”
陆嘉学沉默，好像又回到当初侯府庶子身上，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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