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宜宁在草料堆里熏半天不敢动,又路上精疲力尽。没力气跟他吵,只觉得头疼欲裂,抽抽。
他看她脸色不对,伸手按她太阳穴:“怎,你头风又犯?”他说,“别急,已经把郎中找好,都护府里候着。”说罢吩咐马车跑快些。冬天里这般折腾能不痛吗,本来就没有好透。
马车还在跑,罗宜宁沉寂后突然问:“阿琅……你能让走吗?如果是求你呢。”
这多天,她第次叫他阿琅。程琅几乎震,他低叹道:“对不起宜宁……真对不起……”
放她回去,他下场如何暂时不说。他以后,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这几天虽然罗宜宁不搭理他,但程琅与她起生活,却有种异样快乐。只是怕与她接触过多,会忍不住有……故不敢多过接触。
欢走走。人不怎说话,其实还挺好伺候。她给她围斗篷拿手炉,才跟着出门。
后院其实没什看,曲曲折折房舍,个连着个,角门贯通,院中摆些水缸养植物,但这季节全是冰面。宜宁进后院之后,就迅速地甩开丫头,然后朝草料车地方去。直到罗宜宁躲进草料垛里,心还砰砰直跳。
那用过草料有股马尿骚臭味,其实熏得很难闻。她尽量放轻呼吸,幸好她不重,只希望那车夫不要发现后头草料堆里多个人。
不久后她听到车夫脚步声,越发紧张……
很快车就开始动,罗宜宁这才稍微吐口气。紧紧抓着秋香色斗篷边缘努力缩小,她特意选这个颜色。
她就闭上眼。
“明明是知道,却偏要问问……”罗宜宁似乎在嘲笑自己。
已经到都护府外,程琅扶她下来。那郎中果然在堂中等候,程琅是料定罗宜宁这般肯定出不大同城。
罗宜宁身臭味,刚换洗衣裳坐在榻上,由那郎中诊治。那郎中开始就给她瞧过病,精通医理,这般试脉却用许久。罗宜宁此刻逃跑失败没有精神,昏沉
刻钟之后,都护府开始骚动起来。晚春晚杏两个贴身丫头被罚跪在浇水冻冰面上,惩罚她们看守不力。两人委屈得直哭,只觉得膝盖都要跪坏。程琅已经管不得她们,阴着脸带着卫兵朝外面走:“周围所有车并拦着检查,城门设关卡,搜不到人不准开城门!”
人要是在他手上不见,那简直荒谬!何况她才多大,长得又是那般……要是出事,遇到什就不好说!
程琅漠然,笑都不曾笑。大同总兵曾应坤被抓后,这里就是陆嘉学地盘,他可以直接封城门!
罗宜宁绝对想不到程琅连城门都可以封,否则她定不会想这个主意。当她躲在另辆马车上,被他从中拎出来时候,气得发抖。差点真耳光扇他脸上!
“挺好,挺能跑,都差点出城。”程琅把她抓进马车里坐好,捏着她手腕说,“这里是边界,防守固若金汤。你就算出都护府也出不大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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