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便在这里入魔，愿天道宿命垂怜，避过她
后两世。让她再不要遇见朕。”
他说完，手落
下来，扒掉埋在他下半身雪，周晏看着他露出来下半身，吸
口凉气。
帝王下半身什
都没有，出现在周晏面前，是交叠森森白骨。
“天命到底难为，”帝王温和道，“可朕实在也没有颜面再去见她。”
他手扬起，明黄色皇袍袖子落下，露出手臂上也是同样伶仃白骨，周晏于霎那明白，他眼前这个人，与天命抗争太久，已然要魂飞魄散。
看着被风雪埋半帝王，周晏道：“前辈赎什罪？”
这个魔者好脾气样子，周晏便想趁机摸清些他底细，如若等会儿打起来，也好多些胜算。
帝王直平和眉眼这才多些波动，含些悠长怀念，以至于声音中也多些笑意：“朕欠个姑娘个苹果，从此犯下不可饶恕罪孽。”
周晏：“？？？”
“五百年前，朕还小，十三四岁年纪，朕生母卑贱，为父皇不喜，朕便上不得年宴桌，”帝王缓缓道，“大年三十夜晚，年宴结束后，朕生母日未入滴水，朕便混在装泔水车队里出宫，想求些吃食，却不料朕挨家挨户求又求，满帝都求不来粒米。”
经在腕间蠢蠢欲动，藏在广袖中手却不动声色，周晏声音温和：“您是魔修？”
和缓目光在他身上转两转，帝王声音平静：“按你们修道之人说法，朕如今便是魔修。”
周晏就笑：“不管修道还是修魔，都没有自称朕说法，前辈这是凡间叫法。”
帝王点点头：“在凡间，朕确实为皇。”
他没有攻击周晏意思，周晏就也这和他聊着：“前辈是这十方魔者之？”
手无力地垂下去，帝王似乎耗尽力气：“说来可笑，五百多年过去，朕现在已经想不起她长什样。”
“可朕总还记得，”说到这里，他眼中有光亮亮，在雪中显得粲然
“朕回宫时，路过皇兄府前，就遇到她，她是看门粗使婢女，见朕可怜，便将怀中仅剩个苹果给朕。”
说到这里，他抬眸：“朕就喜欢上她。”
“可当朕成为皇帝时，她已经被皇兄临幸，成为皇兄侧妃。”
“她喜欢皇兄，朕就杀皇兄。她不舍家人，朕就将她家人流放千里，终于她成朕妃子，朕却没想到她在朕与她度过第个年宴上，从鹊楼上跳下去。”
雪轻些，动未动过帝王终是抬抬手，苍白手拂拂落在他冕旒冠上雪：“后来朕巧得机缘，堪破天机，知晓朕与她缘定三生，她投胎再转世，注定还要再遇见朕。”
“是也。”
“那前辈好好个皇帝，怎就成魔修？”
帝王眉尖颤颤。
在凡间享不尽荣华富贵皇帝，怎就堕落成被十三洲流放在青州魔修。
良久，他轻轻叹口气：“是为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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