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远攥紧
裤子，他艰难地点头，然后垂下眼，屋子里
光忽然变得黑暗，过很久他才意识到，夏丽是在等他回答，他开口，声音把嗓子割开：“
知道，妈。“
夏丽淡淡笑
声，她声音是很好听，即使年岁已经不小，即使被病痛折磨这
多年，那把嗓子依然比年轻时候差不几分。她用这把好听声音问：“小远，你真知道吗？”
真知道。夏安远盯着地板上光影，想，怎会不知道呢，从小就知道，直都知道，所以切才会变成
什样？夏安远真没注意过他现在是什样，头发倒是很久没剪，已经遮住半眉毛，大概很邋遢吧。
“你口中老板……”夏丽顿下，像在斟酌，她继续说，“你口中老板，是你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吧。”
听这话，夏安远整个人僵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没办法说出其他什话来，只能叫她，“妈……”婴儿恐惧时天性使然，就算对妈妈害怕，也会下意识开口叫妈妈。
“小远。”过好会儿，夏丽淡淡地叫他，她每次这叫夏安远时候夏安远都会把心瞬间提起来，“你知道，妈妈以前为什会和席建华结婚吗？”
夏安远还是喊她，“妈……”
主动认错为止。
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认什错，两个人在房间两端沉默着。
“天气冷得快，”片刻后，夏丽说，“你在外面要多穿点。”
“知道。”夏安远终于抬起头来，他对夏丽笑下，“妈……”犹豫几秒，他还是说，“你觉得换个地方怎样？”
夏丽等着他说完。
“因为他觉得他爱，觉得爱他。”
这种话夏丽从前从没在自己面前说过，她甚至从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席建华”这三个字。
在这个时候却突然说起，夏安远不得不屏住呼吸。
“那你知道，为什他又和离婚吗？”
夏丽继续自己回答：“因为现实里，上流阶层婚姻从来都只认可利益，而不是感情。”
“现在换个地方工作，可能以后来看你就不是特别方便，正在托朋友找其他疗养院，或者你不想住疗养院，们另外找个安静地方养身体也可以，朋友家有个小院，环境挺好，什时候带你去看眼，住那儿话，就可以随时陪着你。”
夏丽没说话。夏安远又继续说：“不过肯定跟这里环境没法比，你要是住着喜欢，就直住也行，有空就过来看你。”
夏丽还是没说话，对夏安远这个提议不置可否。她没那看着他，视线转而在这屋子里转圈，空气安静片刻，夏丽忽然问：“他对你不好吗，或者，你和他分手吗？”
这话像记惊雷，给夏安远打得好阵懵，他半天没有动，强作镇定道：“妈……你在说什？”
夏丽把目光重新放回他身上，竟然有些怜悯，又有些无奈：“小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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