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驰冷静地凝视着他。
夏安远喘口气,他为纪驰这个眼神感到难堪,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来,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所谓同学情谊,同学之间相互关心,是再正常不过事情,他凭什因为自己心里连理由都难以启齿别扭,而让纪驰感到不高兴,换成是自己,帮别人忙,别人还有避之不及意思,自己心里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再往深处探究,因着自己那点隐秘心思,夏安远这时其实也是不很愿意纪驰离开,他把岌岌可危那点自尊心炼成铜墙铁壁,从小到大,纪驰是他第个鼓起勇气带到墙里面人,要是让他就这走,夏安远真不知道,以后该以哪种方式跟纪驰相处——纪驰很有可能因此像之前很多人那样,对自己退避三舍。扪心自问,这其实不是他想要结局。
夏安远承认,他背离夏丽教诲。对于纪驰,他有那点,战战兢兢贪心。
“你别走吧,都这晚。”夏安远走近两步,仰头望着他,这近距离,这样赤忱姿势,他很清楚地看到纪驰英俊轮廓隐没在客厅暗黄色灯光里,这个距离比以往他们许多次对话都要近。夏安远感到心脏猛地跳好几下,为什要跳,原由他尚且分辨不清,“就是想确认下而已,没有别意思。”
远顿时醍醐灌顶,整件事情不合理地方那样明显,自己竟然现在才串联起来——他纪驰是谁啊,就算有亲戚住他房子,他就没有别房子可以住?再不济,他也可以住许繁星这样发小家里去,怎就偏偏找上自己?
夏安远并不认为,他们两个现在关系好到可以是纪驰遇到事情时候第个从脑子里冒出来朋友,不,不对……他们甚至都算不上朋友。
……他怎可能是纪驰朋友。
所以,纪驰上自己家来,目到底是什?
夏安远把杯子放到茶几上,低头看着拖鞋上纹路。他突然想起下午放学,纪驰去而复返时锁骨上面莹亮汗水。“纪驰……”夏安远低声问,“下午那会儿,你是因为知道那群人要找麻烦,才特意回来找吗?”
这个年纪夏安远
纪驰沉默会儿:“算是吧。刚好听到席成打电话。”
夏安远胸口没来由地阵闷,他又问:“那……你说你来这住几天,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怕他继续找麻烦?”
纪驰没有答话,夏安远过好会儿才抬头,转过去看他,他发现纪驰在没有说话时间里,好像直都在盯着自己看。
“对不起,”纪驰突然站起身来,伸手去拿他书包,“想大概打扰到你。”
“不、不是。”夏安远被他这句突如其来“对不起”弄得方寸大乱,“纪驰,不是这个意思。”他拦住纪驰,着急地解释,“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说,是对不起你,给你添这多麻烦,还要说谢谢你,真,纪驰,只是有些不习惯……从来没有人对这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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