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跟刘金贵换班,夏安远给自己留出回工地宿舍收拾东西时间,先去夏丽那个医院。
护工见到他来,把他拉到边,支支吾吾地说半天,意思是涨工钱。
跟夏安远起合请她那个病人快出院,要是夏安远还想继续请她,至少得给她涨半工资。
夏安远没给准信,只说让她再等几天,定给她答复。那护工露出个笑,说不上对这个回答满意不满意,只是看看周围,悄悄摸摸地附在夏安远耳边:“娃啊,你是不是惹上什事?”
夏安远不知道她为什这问,疑惑地看着她。
”夏安远忙不迭打断他,“您可多少天都没洗澡,怎,还想再补个,趁你病要命啊?”
“不是这个意思,远哥。”侯军轻轻笑笑,“……之前那些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有时候就是这样,头脑发热,总说些不该说话,是不是把你吓到?”
“可把给吓坏。”夏安远躺到陪护床上去,手臂支在脑袋下面,他望着天花板,“也把你牛逼坏吧,年轻人就是会赶潮流啊。”
侯军“嘿嘿”笑两声,笑里找不见往日精气神,半晌,他问:“远哥,那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您这躺床上动都动不,还整天琢磨这事儿呢。”夏安远感觉眼底有种酸胀,像用眼太多导致疲惫,他闭上眼,声音愈低,“睡,放心吧,不跟你闹绝交。”
“有人盯着你妈呢,像黑社会,被老乡提醒才注意到,好长段时间。”
夏安远神经绷起来,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看他和夏丽不顺眼,也只有席家那些人,他们娘俩过成这样,席家人要真对夏丽有什动作,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要下手早下手,估计是席成通知他家里人,他俩到津口,离京城就步之遥,席家便特地派人来监视他俩,生怕他们弄出什幺蛾子来。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也没跟护工多说什,进屋坐到夏丽病床边。
夏丽昏睡着。仿佛她生病之后,就没几个清醒时候,夏安远常来看她,看多半也是睡着她。想来也是,个人住在医院里,身体也不舒服,除睡觉,她哪有别事好做。
夏安远把用身上最后几十块钱给她买帽子放到抽屉
还是个小孩。
夏安远这想着,先头堵在心里话也没有拿出来。
侥幸捡回来条命侯军,对他自己现状,和未来,是迟钝,尚且没有个完全清晰概念。
他或许只是知道,自己可能要残疾,但对于在他家庭条件下,这份残疾会给他工作、婚姻、人生带来什,他看不到具象东西。又或许他比自己还要勇敢,能用坦然心态,接受这份变故。
生活苦难,光凭想象是咂摸不出滋味,夏安远希望他,可以在亲身历经时候,仍旧保持这份对人生钝感,别学自己,像块廉价玻璃,看着剔透坚硬,但这样不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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