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也有人在盛夏午后给他买过瓶冰
但他自然不能抛下老板在这破地儿,自己回去睡酒店大床,主卧长辈床他更不敢睡,只好等纪驰进次卧,叹口气,在梆硬木沙发上纠结地和衣躺下,跟墙之隔纪驰起彻夜难眠。
夏安远不知道他远在林县房子已经租出去,还租就是八九年,他换手机号,小张电话打烂都联系不上他。
仍是烈日当空,工地上整日回响着各种机器噪音,却很少听到人声,仿佛人们表情和语言都被高温蒸发殆尽,只有仅剩力气支撑着身体,麻木机械地重复着同样动作。
夏安远低头,额间汗水滴滴答答掉进泥土里,他伸出手臂胡乱擦几下,拖出根较长钢管,准备往架子上送。
“等等,这根送上去搭剪力撑,给你搭把手。”刘金贵叫住他,扔瓶冰过矿泉水来,“先喝水,侯军请客,小兔崽子怪会享受。”
刚回来你们就找过来……”说着说着小张又有些警惕地打量着他俩。
陌生外地人,有钱,出手阔绰,来意不明,黑帮气质,打听夏安远,这怎看怎像来讨债。
远哥在外面欠债?他从没听说过啊。
纪驰:“这说,们得先跟他聊聊才能定下来?有他联系方式吗?”
小张打定主意不泄露点夏安远行踪,但抱着送上门来钱不要白不要原则,他替夏安远点头:“不用,帮他处理就行。他要是过两年回来,这钱该退你们多少就退你们多少,没回来就随便你们住吧。”
夏安远抬头眯着眼睛去看远处侯军,到处都是太阳反射光,他没看清楚人在哪,向刘金贵道过谢后,又大声冲那个方向叫侯军名字,晃晃水瓶道谢。
他感到很热,脑门此刻像被蒸笼蒸过样,头顶几乎在往上腾腾地冒着水蒸气,但他没马上拧开瓶盖喝,而是脱掉手套,用沾满渣砾手捂在水瓶上,捂凉之后又把手虚虚贴到额头上,以此给自己降温。
“安远,你咋不喝?”刘金贵“咕咚”几下就把自己那瓶灌下去,发出爽快“哈”声,“这日头晒不多大会儿就不冰啦。”
“等会儿。”
夏安远垂下眼,目光沉到手中矿泉水瓶上,瓶身上水珠已经变成灰褐色,阳光穿透瓶中纯净水,折射地方异常发亮,让他迷眼,将记忆拉回遥远十年前。
赵钦看着自家老板脸色,问句:“这钱确定是会给到房东吧?”
“那肯定!”小张眼睛瞪起来,“你们当什人!”
小张走,老屋里就陷入种冰冷沉默,赵钦拿出抹布四处打扫,眼见时间不早,才大着胆子轻声询问直坐在沙发出神纪驰:“纪总,您晚上真要睡这?”
“嗯。”纪驰言简意赅,“买点东西过来,你回酒店住。”
赵钦家境殷实,学历着实不低,毕业就进京城大公司,后来才跳槽到纪驰公司,活这大年纪也没受过这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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