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世上不再有菩萨就好
……
“说是保险库也没有错。”
地窖
尽头，放着
个四四方方大木箱，每块木板衔接处都钉满钉子。地窖里就有工具，汪旸撬开排长钉，把木箱顶板霍然打开，顿时室内流光四溢，尊金铸菩萨像栩栩如生地陈列在简陋木箱中。
赵游知道有些地方佛寺道观也会用金子熔铸神像，知道归知道，他依然在见到金身菩萨第眼为之愕然。
“太……”
他最终也没说出究竟太什
。
……
行人顺着汪旸指方向去，期间路过那个祈雨祭台，那里几乎还保留着刚发生洪水时样子，明明只是短短半天，却有种恍然如隔世感觉。
蔺怀生心细如发，提到：“当时祭台周围那些焦黑村民尸体也不见。”
很快，汪家到。
这里竟然是整个村子保存最完好地方，乍看只有面墙歪斜，而屋顶破几个洞。眼下也不需要什钥匙，众人踢门就进，汪旸走在前头，带着其他人直奔地窖。
还攥着那条披帛，却成为维系两人莫须有关系唯证明。
汪旸扯扯披帛，自然引来那端神明疑问。
汪旸声音有点闷。
“那边，
看到家。”
蔺怀生顺着他手，视线却被他掌心中垂下披帛末端挡住，第眼竟看得有些不真切。物随心动，只见披帛倏然溜出汪旸掌心，汪旸愣，下意识做个握拳挽留动作，而披帛却与他调皮玩闹，蹭着他手腕缠两圈才安分下来，明明是鹅黄颜色，可最终却像是他腕间不伦不类红线。
汪旸也低头注视。
明明更鲜活菩萨在身后，但汪旸看得最惯眼却是这前这个。但凡这个山村里人类，哪个不是从垂髫无知孩子时期就懵懂地仰望着菩萨？年年、世世，眼睛从清亮到浑浊，变是信徒，不变是菩萨。汪旸顷刻间就想到他童年，他也和所有孩子样，被父母抱在怀里、领在身边，在蒲团上给怀生菩萨磕下第个头，信仰从此开始。
可信徒千百年千百个，菩萨真让他们得偿所愿？
倘若真有，那凭什他汪旸是唯被剩下那个。
与其说他弃神，不如说菩萨背弃他。
地窖隐蔽且大，甚至从修建水平来看还要破费番功夫，对比本身处在大山里这座平层砖瓦房，形成强烈反差。
赵游进屋子后就被河神放下来，他直拍汪旸背，表达他对于好兄弟家震撼。
“你们家这是在修什巨大保险库吗！在这住几天，愣是天也没发现有这个地窖。”
汪旸头也不回：“你能发现才奇怪。”
话音落，他自己又补句。
汪旸去看菩萨。
菩萨说：“挡着眼睛。”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口吻有点人类颐指气使娇。
汪旸仓促地转回头，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此回应。
他曾望菩萨，从金身到泥像，但可能还不及此时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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