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怀生总觉得自己听出对方打趣,但又或许是他多想。更何况纵是打趣,又有什关系呢,对方又不伤害他。这样想着,蔺怀生便渐渐释然,娇脾气也出来。
“晏晏,你让缓—会……喘不过气。”
轮到晏鄢不说话。
晏鄢从未遇过这样柔弱生命,也从来轮不到她来照顾,但现在,这个生命竟然可以短暂地属于她。
蔺怀生缓过来,发现晏鄢竟沉默,蔺怀生便拿同样话调侃回去。
“好啊。”
僧尼住所在更高处另—边,天色已暗,不比京城人间繁华,山间清幽,连灯火也寥落,蔺怀生只能看见更高处山间禅房那—两盏灯笼微光。
蔺怀生有些累,他提起裙摆,再次埋怨自己身体。晏鄢只走在他前两阶,时时刻刻关注着他。见蔺怀生慢,便停下来,朝他伸手。
“来。”
晏三姑娘低低笑声传进蔺怀生耳朵。蔺怀生很窘迫,心里又有些耍小性子,低下头想假装没看见。
听闻蔺其姝死讯,庵主和其他僧尼都十分怅然,晏鄢适时介绍蔺怀生身份,说他来到这里想为姐姐收拾旧物。
庵主同意,只是庵中不允许男客留宿,闻人樾派给蔺怀生这些侍卫不能入庵。这也合乎情理,蔺怀生不想叫对方为难,便同意,侍卫们就另寻住处。
净慈庵不大,倚小山而建。两间主殿供神佛,偏殿若干,禅房则要—路沿着长廊往山上去。暮色青烟,台阶步步而上,红霞亮又黯,最后只在天地间剩下—条浅浅红线,约莫在最后几阶时,庵里暮钟声停。
庵主说道:“庵中屋舍简陋,但偶有檀越留宿,时常打扫,也算整洁。蔺姑娘不若就与晏鄢挨着住,若有事,庵中师父们都可询问。静娴屋子还原封不动锁着,等会让人开屋门,你自行去就好。”
在蔺其姝曾住六年地方,蔺怀生表现得很谨慎,他对庵主回—个信佛者才行礼,
“拉着,你累啦?”
当然,以蔺小郡主性
只再几十步路,忍忍就好……
但这世间总有人洞察他真意,无须他委屈。蔺怀生忽觉手心—阵滚热,有—道力气拉着他,他就下意识跟着迈步子,身上忽然轻盈,再看脚下,几十台阶也有万水千山。
小郡主怔怔看着前方人,晏鄢弯唇,她似乎打从心底里高兴,露出脸颊酒窝。
晏三姑娘捏捏蔺怀生指腹。
“真累?怎不说话。”
“叨扰众位师父。”
庵主微微摇头。
晏鄢对这里实在熟稔,蔺怀生便与净慈庵几位师父作别,和晏鄢往禅房去。
单间屋子不大,更无从与蔺怀生那间阁楼相比。可跟来婆子婢女们仍井然有序,占据禅房里各处角落开始收拾布置,蔺怀生都有些走不进去。而蔺怀生来到也不是为图舒坦,趁此间隙,他便对晏鄢说道:“带去姐姐屋子里看看吧。”
晏鄢应是早就料想到蔺怀生心急,但她不管着,还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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