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和斯特莱克达成那笔交易（达成这个词真是够分量，他想，视线从秘书敞开
衬衫前襟伸
进去），劳伦斯·克罗凯特无疑已经是撒冷林苑镇最有钱人，也是坎伯兰县最有钱人之
，尽管无论从办公室还是从他外表都看不出这点。这间办公室很旧，四处积灰，由两个粘满虫尸黄色灯泡提供照明。旧式卷盖书桌上乱七八糟地堆满纸张、钢笔和信件。左手边是瓶胶水，右手边是方玻璃镇纸，每面展示名家人照片。放满火柴玻璃鱼缸压着叠账本，看上去很危险，鱼缸正面标记写着“专供忘带火柴朋友”。除三个防火钢制文件柜和小隔间里秘书座位，办公室里没有多余家具。
但是，有许多照片。
到处都是快照和相片，有大头针钉住，有订书针钉住，有胶带纸粘住
“那好，没问题。”尽管本很想看着苏珊，日落时阳光照得她分外妖娆，但他眼神仿佛受到磁铁吸引，情不自禁地转向马斯滕老宅。
“吸住你，是吧？”苏珊像是读出他思想，语道破那个比喻内涵，这可真够离奇。
“是，确如此。”
“本，你新书讲什
？”
“还不清楚，”他答道，“多给它点时间。等
想知道，定首先告诉你。故事……需要自己发展成形。”
上去，用灌沙子长袜之类东西打昏他，然后绑走弟弟。”
“你认为他已经死？”
本望着苏珊，想知道她需要诚实还是安慰性答案。他握住苏珊手，两人手指相扣。“是，”他简单地说，“认为孩子已经死。还没有决定性证据，但确实这认为。”
苏珊慢慢摇头：“真希望你是错。妈妈和另外几位女士在陪格立克夫人。她精神恍惚，她丈夫也是。另个孩子直像幽灵似走来走去。”
“唉。”本说。他正在眺望马斯滕老宅，苏珊话如风过耳。百叶窗此刻合着，晚些时候会打开。天黑之后。百叶窗会在天黑后打开。想到这里，想到这句话近乎于魔咒性质，他感到病态寒意。
就在这个瞬间，苏珊想说爱你，想借着念头浮上脑海时轻巧势头和不由自主说爱你，但话到嘴边，又被苏珊咽回去。她不想在本看着……看着那地方时候说爱你。
她站起身：“去看看砂锅。”
苏珊离开，本抽着烟仰望坡顶马斯滕老宅。
3
二十二号上午，电话铃响起时候，劳伦斯·克罗凯特坐在办公室里，只眼睛读周信件，另只眼睛盯着秘书胸部。他直在考虑他在撒冷林苑镇商业生涯，在考虑马斯滕老宅门前车道上那辆闪闪发亮小轿车，在考虑他和魔鬼做交易。
“……晚上过来？”
“嗯？不好意思，什？”他扭头去看苏珊。
“说，爸爸希望你明天晚上过来，可以吗？”
“你在吗？”
“当然，当然在。”她望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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