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已去
天子震怒,从此,戚家成为大历不可言之于口禁忌,无人敢提靖北王家姓名,无人敢为他们立碑,无人敢供香火祭拜。
广垣宫门再次打开。
大片大片光倾泻下来,扫开半室阴霾。
赵韵书身孝服,头戴白花,疾步走进来。
她手中拿着厚厚沓信件,此刻尽数扔在赵渊脚下。
攥紧在手中。他不允许任何人对皇权有僭越之心,不允许任何方独大。而那些年,远在漠北戚时靖威胁实在是太大,十万兵马,漠北十城皆听他号令,旦攻下回讫,边境太平,那下步,戚时靖目光是不是就要转向中原?
古往今来将领拥兵自重、自立为王事还算少吗?赵渊日思夜想,寝食难安,不愿去赌个臣子对国家忠诚能抵御权力诱惑。赵渊自诩看人很准,在接二连三收到戚时靖求援信后,确定他要那多粮食是为造反。他终于决定要彻底铲除这个对他威胁最大隐患,他要将切谋反之心扼杀在襁褓之中,只有戚时靖死,他才能重新收回对漠北掌控权,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兵没可以再招募,马没可以再蓄养,大历十万万人,不缺戚时靖这样将领,他完全可以再培养个听话、好掌控人为他镇守边塞。
赵渊想好所有退路,以最险恶心揣度戚家。事实也如同他想那样,戚时靖死后,朝中陆续有戚家谋逆传言,因为这场仗本不该输,戚时靖不仅输,而且输惨烈,这太不对劲。于是,赵渊借坡下驴,命人抄戚家,试图找出戚时靖谋逆证据,来佐证他内心猜想。
可赵渊没想到是,无论是长陵将军府,还是漠北靖北王府,最擅搜证东厂用大量时间,甚至掘地三尺,但都没有找到戚时靖通敌证据。
赵渊眼便认出那是什东西,那是当年他让东厂伪造,戚时靖通敌证据。
这些证据后来被写入奏章,上呈皇帝,之后随信同存放在东厂禁地之中。
“秦芳若。”赵韵书脚将秦芳若踩在脚下,“父皇护不你,不如自己招,让你死个痛快。”
秦芳若早已泪流满面,他期期艾艾看着赵渊,再看看这满室文武大臣,终于认清属于赵渊时代已经结束。他合上眼,浑身颤抖不休,抱着赵韵书脚说:“这辈子,天子脚下行走,为奴为婢,从没有过自己选择。皇上要戚家命,若不做亦会有别人替他做,但做才能往上爬。”
“你站在十万人尸体上走到今天,倒也睡得安稳?”赵韵书哼笑声,对樊熹说,“押入大理寺,听候发落。”
凡事只要做,不可能不留半点痕迹。
赵渊不敢置信,他不信真有人能廉正如此,更不愿承认自己错杀忠良。
他是天子,天子要杀谁从不需要理由,天子更不可能错。
所以错只能是戚时靖。
于是,没过多久,东厂带着戚家谋逆“证据”返回长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