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味道才能让他安心。
“寻找公道路上固然会有牺牲,但如果没有人去走,这个公道就永远不见天日。相
林霰脸贴着他手掌,眷恋窝在他身边,看霍松声心里很软,可当林霰恍惚地睁开眼睛,霍松声清楚看见那双并不清明眼睛里满载着痛,他又觉得心如刀割。
“松声……”林霰看起来并不清醒,他只有在梦里才会放纵自己情绪,任悲伤肆意蔓延,“长明不在。”
霍松声捂住他眼睛:“知道。”
林霰声音都在颤抖:“没救下他。”
林霰这个人爱恨很分明,他可以毫不犹豫牺牲掉切拦路人,像个刽子手样,杀人害人完全不感到内疚,可他也把偏爱留给所有在乎人。
他有个破败身体,但任谁都知道他很强大。这种强大让林霰看起来不够亲近,过分冷静又让他显得冷漠,他甚至不允许自己出现脆弱。
河长明离开终究还是影响到林霰,尽管他没有展露太多悲伤,但愈渐孱弱身体还是出卖他。
林霰深深皱着眉,从内往外散发着焦虑和不安。他习惯掌控,所以对切脱离掌控走向都会感到焦躁。林霰自认为是个理智人,但河长明离开彻底激起他深藏已久恐慌。
他不希望再看到有人离开。
林霰拥有东西不多,就那点被他紧紧攥在手上,所以比任何人都要珍惜。他送走过很多人,也带回来很多人,他给那些不容为世人个安身之所,仇恨他来背负,人心也是他来算计,他揽下所有,给每个人都设计好条路,可还是无法将所有人都留下。
可现实是他们选择这条路,就注定有牺牲。那些前赴后继为林霰肝脑涂地聆语楼杀手是这样,长明也是这样。
赵氏欠靖北军血仇,可林霰又欠多少人呢。
“……”林霰将所有迷茫展露,他嘶哑着问,“……是不是做错?”
霍松声被刺痛般,不得不深吸口气来缓解胸腔窒闷。他轻轻捏住林霰下巴,缓缓吻上去:“这不是你错,庭霜。”
林霰将头埋进霍松声脖颈间,用力呼吸,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在药味和安神香味之间嗅到属于霍松声味道。
甚至于,因为河长明死,林霰开始担心自己时间不够用。林霰身上背着十万条人命,父母兄弟,还有长明。他很怕他们着急,更怕自己撑不住,怕自己什都没做就走,等到下黄泉路没脸再见故人。
所以林霰希望他们能再等等,希望他病也能等等,再给他些时间,他定让那些盘桓在世间无法解脱亡魂得以安息。
林霰所有辗转反侧全部落在另个人眼里。
霍松声揽住靠过来林霰,伸手拨开他汗湿发。
房间里药味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重,连安神香气味都快闻不见。霍松声看着这个人,那脆弱,那瘦,就是这样副嶙峋骨肉,硬是撑起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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