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没碰茶,他已经睡不好,再喝恐怕更无法入睡。
“王爷路从南林过来,想必感受到世间苦楚。”
“嗯。”渡将杯子放下,“三年避世,不曾想而今大历已是毒疮遍地。”
许多事即便早有预设,不亲身经历仍然难以感同身受。
林霰说:“答应过王爷,要让您名正言顺回宫。”
渡就住在竹园后面,他毕竟是皇子,虽然出家,但身份在那,林霰在请示过赵渊之后,单独给他留间厢房,没有和其他人住在起。
竹林幽静,很符合渡喜好。
林霰到达厢房时,渡正坐在竹下念诵经文。
林霰没有立刻出声打扰,而是安静站在边,佛语凝神静心,他听完全程,心慌感觉也减轻几分。
渡睁开眼:“先生来。”
谢逸差点撞在他身上:“咋啊。”
林霰说:“你不要跟着松声,去司南鉴,长明身边没人不放心。”
谢逸“啊”声,脸都苦:“还不如让跟着霍将军呢,河美人那儿去不得啊,能给冻出毛病。”
林霰懒得听他啰嗦,直接下死命令:“长明若有意外,唯你是问。”
谢逸不情不愿地走,说林霰就会支使他。
霍松声肩膀。
霍松声手不老实,会儿摸摸林霰腰,会儿弄他后背,半晌消停下来,轻轻拥住林霰:“等回来,不许生病。”
林霰点点头,转过脸亲亲霍松声脖子。
霍松声将他抱下来,披风搭在手臂上,林霰把剑递给他,送霍松声去门口。
霍松声上马,长腿夹调转方向:“走,你睡觉吧。”
渡微微抬眼,
林霰缓缓回神,走上去:“早该来见殿下。”
渡喜欢喝茶,林霰从家里出来时带盒冬日新茶。
冬日茶涩味苦,般人接受不这个味道。
渡将茶泡上,端上来,细品之下觉出甘甜。
苦后回甘似乎是亘古不变常理,渡摩挲着杯子外壁上深深浅浅花纹,说道:“喝茶就是图最后那口回甘,好像之前多少苦都不值提。”
林霰无睡意,回房换身衣服,随后独自人出门。
冬天日出晚,林霰打着灯笼去城北宝华寺。
被邀请来赴请神节僧人全部安排在宝华寺,僧侣到这儿概事项,衣食住行等都是林霰手操办,他不时会来看看,所以今天出现在这里也不稀奇。
守门僧人给他开门,天未大亮,但僧侣要上早课,寺中来来往往人不少。
林霰穿过片竹林,晨间朝露沾湿他白色毛领,让他看起来十分冷峭。
林霰原地站着,看霍松声背影融入夜色中,直到消失不见。
谢逸从门后探个脑袋出来:“你要实在担心,跟着也不是不行……”
林霰抓着襟口挡风,心慌甚至有点喘不过气。
谢逸跟上来,絮絮叨叨在后面说:“不过们已经安排那多人去保护老侯爷,少个也不少。”
林霰顿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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