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霍松声爱他所爱,痛他所痛,对他身上屈辱和那些无法释怀仇恨感同身受。
家仇未报,国耻未雪。
十万条战士性命压在林霰身上,今天也同样压在霍松声身上。
霍松声那样懂他,如何再能开口诘问关乎个人种种。
霍松声似乎已经不在乎林霰是否会回应他,也不在乎林霰此刻想法,只是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你要杀谁,要做什,告诉,会帮你,你唯要做就是好好活着。”
可醉翁之意不在酒,赵渊昏庸,赵珩无能,林霰要择主另有其人。
赵冉自幼聪敏贤德,勤勉忠义,上过战场,体恤百姓,眼中无尊贵卑贱,但有民生安乐。不得不说,他是长陵城中最适合继承大统之人。
霍松声猜到林霰选人是赵冉,但赵冉离宫多年,自打上回岚山就再没下来过。请见之人隔三差五便要来上波,赵冉婉拒,无论对方拿出什条件皆不为所动。
霍松声知道林霰会来,但不知道他什时候来,他担心等林霰来时候,赵冉将他拒之门外。南林路远,回岚山峰高雪深,那人身子骨那差,不能再雪上加霜。
于是他自作聪明跑这遭,做好硬闯准备,并想好话术,怎样合理暗示赵冉,让他答应林霰请求。
欲裂,有些事情超乎他预料,正往不可收拾方向发展。
霍松声重新打水,拧热帕子给林霰擦脸,那张脸快被汗浸湿。
林霰抬起手:“自己……”
霍松声再次重申:“你再躲,不确定自己会做什。”
霍松声替林霰细细擦脸,眸光瞥见他手,俩只手都裹纱布,只快废,只现在没废但看起来也不远。
林霰在静默中将眉头皱成山川。
“仇会自己报,人也会自己杀,血债会亲眼看到它偿还干净,在那之前
只是霍松声没想到,林霰对他讳莫如深,在赵冉这里竟然成掐头去尾和盘托出。
他生气,不想和林霰讲半个字,却无法不心疼。
因为十年前大雪带走那多人,也带走霍松声半心跳。
从那天起,霍松声将自己活成戚庭霜。
放下挥毫,拿起长剑,离开温居,奔赴边塞,他落半心跳在大雪里,所以要替消失人活下去。
“在外面听到琴声,”霍松声捧起林霰左手,“谁教你这样弹琴,不要命?”
林霰琴是小时候在侯府学,那时他不喜这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被先生骂过很多次。
林霰沉默不语。
霍松声便接着说:“你知为何找来回澜寺?回南林途中路过是其次,真话是猜到赵冉才是你目标。”
霍松声在图岛待四、五天,没事时候就在琢磨林霰想法,想他下步要做什。其实到这步,林霰目已经非常明显,他明面上是赵渊马前卒,替他上前线,做分权棋子制衡赵珩。背地里是赵珩入幕之宾,为他出谋划策,夺取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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