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霍松声告诉他,“关于你都好奇。”
霍松声副无赖模样,
不是父亲不是兄弟,还是个男。
霍松声合着眼睛:“什人啊?”
饶是林霰聪明,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他想想,想又想,想怎样界定这段关系才算合适。
却发现世上关系那多,亲人、朋友、爱人,哪种都说不清。
于是林霰认真帮他洗起头发来。
战地条件不好,霍松声很久没好好洗个热水澡,此时全身松懈下来,林霰手揉着他头发,那长头发,千丝万缕从指缝间穿过,像极纠缠不清。
霍松声舒服哼哼,问说:“病秧子,以前给人洗过头?”
林霰:“嗯。”
“谁啊,男女。”
“洗。”霍松声想泡完再洗,“再泡会儿。”
这是霍松声从小习惯,以前在侯府,泡澡泡差不多就有下人来帮他洗头,长大也没改过来,自己洗也要等到最后。
林霰敲敲木桶外侧:“过来,帮你洗。”
桶旁边有小马扎,还有木舀和没动过热水。
霍松声回头看看林霰,不知想些什,慢吞吞又挪到林霰那边。他像是不确定,再确认遍:“你帮洗啊?”
这哪里是小心手问题,林霰眉头皱得很紧,霍松声后背上伤并未好全,整片皮肤都是红,他根本没法下手。
那回在宫里打太狠,霍松声又是个不老实,伤没好就到处跑,又来这战乱之地受罪,哪里能养得好。
林霰问道:“你平时有上药吗?”
他声音听起来又紧又沉,霍松声搓下耳朵:“有啊,春信天天给上。”
林霰还是皱着眉,探出手去,很轻在霍松声后背上摸摸。
林霰沉默不语。
霍松声抬起眼,又问遍。
有水自额上划过,林霰将它抹掉,指腹刮着霍松声浸湿眉:“将军今日怎这多问题?”
霍松声说:“好奇,不行?”
“将军好奇什。”林霰拎起手上头发,有些无奈,“帮什人洗过头发?”
林霰说:“男。”
霍松声继续打听:“你爹?”
“不是。”
“你兄弟?”
“不是。”
林霰点点头。
霍松声压着嘴角,转身往后仰,脖子搭在木桶边上。
林霰怕他不舒服,又出去找块布,叠起来给他垫脖子。
热水浇在头上,林霰问:“水冷不冷?”
霍松声说:“不冷。”
霍松声自觉皮糙肉厚,身上伤早不疼,他抗打也耐造,可此刻被林霰微凉手指碰,根筋牵着似,拽他头皮发麻。
“哎。”刚刚是他喊人过来,现在躲得也是他。霍松声往前哧溜,人已经去对面,他趴在木桶边上说:“好凉啊。”
林霰沉沉地叹口气:“没法搓,你后背有伤。”
霍松声赶紧顺竿爬:“那不搓。”
“嗯。”林霰抬手挥挥面前聚拢热气,盯住霍松声盘起头发,“头发,不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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