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尤金坐在刹那
对面，觉得自己和对方生动表情隔得实在太远。
——这个孩子浑然不觉，他曾经也是自己“猎物”。
在第
次得知刹那身份时候，尤金在迟疑之前，已经下意识地预演过用匕首划开对方颈动脉场景——和他意志无关，这样行为已经成
他肌肉记忆，难以更改。而他对刹那不忍对比起他对其他人下手时习以为常，更透露出种由衷虚伪来。
尤金之前没有仔细思考过，现在想想，自己早就步向“普通人”范围之外。
……
又像是惊讶：“杀，多，多少个啊？”
尤金垂下眼睛：“不记得。”
这句话是真。他曾经试着数过，后来随着数字上升，干脆放弃。他只记得自己第次杀人时还未满十六岁，想着要把手里刀子捅进对方肺，刀刃却卡进肋骨间隙。那个人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拼命地想要把手里枪口对准自己。混乱扭打过后，他两手握着刀柄，死命地踹上对方下腹。被卡住刀终于被解放出来，扬起血溅在脸上，是暖。
在那之后他大概是吐场，但是他已经不记得呕吐时痛苦，只记得刀刃切开肌肉纹理感触——毕竟后者他温习太多次，到最后几乎成他日常。
“不过这种问题，最好不要随便问。”尤金对着刹那微笑：“对杀人有罪恶感人，听到这种问题或许会觉得难受。”
到傍晚时分，肖例行来接尤金回去——像是知道自己帮不上什
忙，他这回自觉地没有跟着过来。然而鲁斯见面便拉着他不放手，说是晚餐牛肉烩饭做多，定要让他们两个留下起用餐。
尤金客气地拒绝，刹那表情瞬间像是要哭出来。尤金侧过头征询地看肖眼，后者无声地叹口气，点点头。
桑奇家餐厅很大，能坐下十二人餐桌只坐满端。鲁斯穿着围裙，给几个人盛香浓烩饭和气味诱人洋葱汤。餐桌上谈话徐徐进行着，等到饭吃得差不多，鲁斯看看尤金，又看看刹那，忽然开口向尤金问道：“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尤金报
刹那终于理解到自己提问是多迟钝，几乎想要跪下来给尤金道歉。尤金制止他：“不用跟
说对不起，不是那种人。”
“……欸？”刹那愣下，仿佛在理解这句话里意思。工坊里人工照明轻快而明亮，尤金先生此时眼神看起来明明很柔和，却透露出种怪异疏离感。
没有温度沉默持续会儿，尤金先生向他伸出手，在他头上轻轻地抓抓：“……骗你。”
刹那瞬间松口气，整个人像是沐浴在阳光中啮齿动物般松懈下来，对着尤金笑：“就说嘛！你怎可能会做这可怕事……”
他口吻像是连尤金杀过人事情也并否决掉，现在边开心于自己被对方触碰事实，边嘀咕着下次自己定不会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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