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风哭得太累,已经在闻灯枕头旁边睡下。
苍衡靠在门框旁边,仰头看着头顶这轮明月。
流霜在魔渊中见到苍衡第面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朝日这位魔君陛下会变成今日这个模样,他身上戾气都消失不见,像是个在世间游荡很久已经疲惫不堪旅人。
当年他与闻灯间究竟有怎样桩往事,若是说他爱着他们姑娘,后来又怎会那样待她?
流霜想不明白,那些从前事,闻灯从来不与她说,好像个守着宝贝孤独巨龙,或许又是觉得即使说也没有用处,只会图惹他们伤心。
说来可笑,苍衡为沈萤萤才被困进乾坤钟里,然后他从乾坤钟里出来,便失去闻灯。
她想要等他青年,可是直到她死去时候,都没有回到她身边去。
流霜静静地听着苍衡说起这切,心中想着,果然是这样,
闻灯应该是有很多时候都想要放弃他,可最后她还是放不下他。
流霜抿抿唇,忽然开口,对苍衡说:“姑娘这些年,在魔渊中过得不好。”
从灵风破壳而出有灵识那日起,就跟在闻灯身边,他知道闻灯直在找个人,后来她终于找到那个人。
可现在,闻灯却不在。
很多时候,灵风都有种预感,或许在某天,闻灯就会离自己而去。
他以为闻灯找到那个人,他能把这个姑娘在世间多留些时日,然而世事无常,她却是更快离开他。
天色暗下,苍衡站在门口,月色落在他脚下,像是凝成片雪白薄冰,流霜站在他身后,眼睛红红,她哭好几个时辰,站起来时候还有些头晕,叫苍衡说:“陛下……”
他对流霜说:“与说说她事吧。”
“陛下想要听什呢?”流霜问。
苍衡轻轻道:“都说说吧,关于她。”
流霜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目光透着几分怀念,过好半天,她开口说
“知道。”苍衡道,闻灯是以凡人之躯堕入魔渊,她生得又那样好看,在魔渊中过得定然要更加艰难些。
流霜动动唇,似还有什话要说,最后沉默地站在苍衡身后。
她觉得苍衡其实并不知道,只是闻灯如今已经去,很多事如今再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在她身边跟多少年?”苍衡问他。
“记不清,有几十年,或许也有百来年吧,”流霜停下,回头看眼趴在闻灯胸口上灵风,对苍衡说,“灵风更久些。”
“姑娘她为什会成……”流霜声音哽咽,几乎没有办法将句话完整说出来,过好久,她才问出剩下那半句,“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说好去人间看看吗?
为什再重逢时,会是这样番光景?
这究竟是为什?
苍衡声音仿佛是从无数砂砾中磨砺出来,他对流霜说:“她去十方州,破乾坤钟禁制,后来被虚华镜神光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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