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衡至今还不明白那人将自己留在这个幻象中意图,这里有值得他恐惧东西吗?他只是不想让她死在自己面前。
不过也算好笑,他曾为沈萤萤想要杀死这个人,如今却想要想方设法地留下个虚假她。
他知道眼前这切都是幻象,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抽身而去。
他却走不,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面前日日走向死亡,无能为力。
他用尽所有办法,想要救活她。
闻灯想想,对他说:“那你给做份玉米烙吧。”
苍衡表情僵下,闻灯自然没有错过他这瞬间异常,问他:“怎啦?”
“没事。”苍衡摇头。
很多事他已经不敢去细想,仿佛已经到悬崖边上,再往前轻轻推,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只是等苍衡将闻灯要玉米烙做好,闻灯却已经睡下,不知道要什时候才能再醒过来。
苍衡仍停留在这场编织出来幻象之中。
窗台前瓶中山茶已经凋谢,闻灯在床上昏睡,从他来到这里后,她清醒时间越来越短,他能看得出来,她已经活不几日。
她在睡着前曾望着窗前那株山茶,看很久,如今这支花却是谢,苍衡莫名不希望等到她醒来时见到这幕,他跑遍大半个鲸州城,最后不得已到水云州才找来株新鲜山茶,修剪成原来那朵样子,放到花瓶里,希望她醒来就能看得到。
苍衡做完这些后,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闻灯醒来,她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屋内亮着两盏昏黄灯火,闻灯眼便看到花瓶里新换花,她问苍衡,“你这是又从哪里摘花?”
“你看出来?”
可所
苍衡站在床边,低头望着她,明明他随时都能从这里离开,他双脚却好像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将他留在这个地方。
他遍遍地告诉自己,等她睡着就离开,等到那些小猫们吃饱就离开。
只是动离开念头,苍衡又不免要想,他若走,她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
可此处闻灯本就不是真实存在,他留在这里也不能挽回什。
他想起在来到这里之前,那个声音在问他,他最恐惧是什?
闻灯轻轻笑,笑到半便又咳嗽起来,苍衡轻轻拍打着她后背,过会儿,咳嗽声停息下来,闻灯从塌上坐起,烛火掩映下,她脸庞白得几乎透明,她轻声说:“生老病死,新陈代谢,没有人可以避免,即便有日,你能够脱离尘世,飞升成仙,也要面对这些。”
苍衡抿着唇,他知道闻灯说都对,即便是他,是天上那位天君,也终究会有要羽化那日。
可是为什就要是现在呢?
闻灯抬手,摸摸他紧紧皱起额头,转开话题,“好,刚刚听到外面有小猫在叫,你看看是不是那些小鱼和肉丸都吃光?再去给它们做点吧。”
苍衡嗯声,问她:“你有没有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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