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死在闻灯面前,要闻灯永远都记得自己。
他倒在地上,鲜红血点点将他身上衣袍染透,死亡来临,他点也不觉得恐惧,只觉得是解脱。
他早就该死,或许当年在青城时,就该死在那里。
袁钰章撑着最后口气,问闻灯:“你真点都不后悔吗?”
闻灯垂眸看他,眼睛中看不出半分动容,她平静问道:“为何要后悔?”
苍衡冷淡道:“从来不曾见过你。”
“你竟是真不记得!”袁钰章瞪大着眼睛紧紧注视面前苍衡,所以他是不是也不记得闻灯?
袁钰章简直想要放声狂笑,想要鼓起掌来,他竟然都不记得。
这就是天意吧,他们两个注定得不到圆满。
闻灯听着袁钰章像鸭子样笑声,皱皱眉,这个人是疯吧,他家死这多人,他现在竟然也还能笑得出来。
三百年,或许也会受够她。
袁钰章时间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当年对有情人,终究是成对怨侣吗?
苍衡听到袁钰章笑声,转过头来,他觉得袁钰章这个人讨厌得很,并不只是因为他刚才用那种奇怪目光看他。
在他第眼看到袁钰章时候,便觉得这个人非常讨厌。
袁钰章对上苍衡目光,将脸上笑意收收,对他道:“李道友好久不见啊。”
袁钰章死不瞑目。
闻灯倒不是为故意刺激袁钰章才这样说,她确实从不后悔与李浮白那十年李浮白已经将他所有切,都献给她,但是她自己,亏欠他良多。
他现在成为苍衡,有时候闻灯会觉得也挺好,他不需要纠结自己为什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不需要再为她奔波苦恼。
等着将来某日,
闻灯已经对折磨这些人失去兴趣,她手下稍用力,那银色细细丝线勒进他们脖子里,脑袋与身体分家,滚落在地上,像个个去皮腐烂西瓜。
傀儡丝沐浴着月光,上面血珠渐渐蒸发,消失不见,然后点点隐没在黑夜之中。
袁钰章回头看着袁家,从今天起,袁家就算是彻底完,此后即便自己活下去,也要为袁家剩下这些人奔波劳累。
何必呢?何苦呢?
当年从他清醒过来后便不打算活,到今日,也算够,他眸光微闪,竟是猛上前步,抓住条傀儡丝,缠到自己脖子上,双手扯住傀儡丝两端,用尽全身力气勒下。
苍衡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李道友为何这样冷漠?”袁钰章很不喜欢苍衡这样同闻灯样无视着自己,显得自己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粒微不足道尘埃样,明明当年,他们之间并无差别。
袁钰章继续道:“怎说当年在青城时候,还是要多谢李道友救命之恩。”
苍衡仍旧沉默,他根本不知道袁钰章口中李道友是谁。
袁钰章也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向苍衡问道:“你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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