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许朗等到大中午,才看到许煦鬼鬼祟祟地扶着墙从主卧溜出来,双腿发软,迈着螃蟹步,还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别人打招呼时候,都觉得他落到李祝融手里实在是悲哀。
李祝融身体好得很,大概是混血缘故,整个人像是被冰住,没有留下丝岁月痕迹。他精力过剩,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工作也只上午就做完,不嫖不赌不玩女人,唯乐趣就是折腾许煦。许朗在家时候,经常看见他躺在许煦腿上,看文件,说话,有时候不知道许煦说什惹他开心事,他探起上身,在许煦脸上啃口。
他们两个世界,外人是插不进去。
许朗以前小时候,总替许煦觉得不值,他知道许煦是好人,有天晚上,他无意间走到许煦书房。看到里面有灯光,许煦只穿件白衬衫,坐在地毯上,四面都摆着演算用白板。他拿着笔,在那里写着长串长串算式,眉里眼里都带着光芒。
他刚从东北回来,穿件黑色风衣,衣领上圈黑色貂毛,人又高,皮肤又白,冷着脸,往楼梯上站,双漂亮丹凤眼往底下扫圈,不知道多少人都倒吸口气。
别人都不敢妄论他长相,就是李貅,仗着自己生日,也只敢笑着说:“爸把风头全抢。”
偏偏许煦,看他走下来,盯着他看半天,忽然笑起来:“小哲,想到个词?”
旁边站着郑野狐宁野夏宸李貅全竖起耳朵,连夏知非都往这边偏偏头。
当年郑野狐夸李祝融句漂亮,连车都被烧。
有人都心知肚明个谎言。
郑敖性格也像郑野狐,玩世不恭,因为没遇到降得住他人,也风流,许朗回北京,有时候会碰到他,张艳丽到雌雄莫辨脸,瘦,高,苍白皮肤,身边带着些绝色男孩子,双璧人。
他们不是那种没事会起出来吃个饭朋友。
他们是那种心照不宣朋友-
今天是李祝融生日。
李祝融挑起眉毛,问他:“什词?”
许煦温和笑着,说:“冷艳。”
堆人拼命,忍着笑,连夏知非都肩膀抖动。李貅神色紧张,只等他爸发飙就把许煦拖走逃命。
结果李阎王只是挑挑眉毛,说句:“老师不是说煲汤吗?饿。”
当然,事后算账不是没有。
外人都说,李家人亲情淡薄。其实他们是没进李家看过。
不说那个整天围着许煦打转李貅,就是阎王李祝融,到生日时候,也总算能有点人气。
宴会是在晚上。
不是整生日,郑野狐家来是小辈郑敖,夏宸晚点才到,客厅里开着宴会,到处是衣冠楚楚绅士,穿着华丽晚礼服淑女,端着酒杯小声交谈,衣香鬓影,处处繁华。
李祝融对这些虚假应酬向来很不耐烦,他人长得好看,但是态度恶劣到能让人忽略他好看。去年冬天,李貅十八岁生日,办生日宴会,北京有头有脸人都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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