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男子被送到宫里来做太监,图无非就是个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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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跟几个丫头把事情交待差不多,用指尖挑点帘子,偷偷朝里面望过去。那侍女叫声公公,他忙竖起手指轻嘘声,把声音压得极低,吩咐道:“皇上难得睡个安稳觉,做事时候手脚都要轻着些,哪个不长眼,奉香就是你们前车之鉴!”
那几个人微微打个寒战,悄无声息点点头,都散开去。
福喜自门帘缝隙间窥视着,见朱炎明虽是睡得熟,脸却仍冲着桌岸。红木制成书桌,雕龙戏九凤漆画,被红绒桌布虚掩着,显得端坐于其上那青蓝瓷瓶越发扎眼。
福喜往屋里看总不下十回,次次都觉得那瓷瓶像是动地方,暗骂自己又没做亏心事,也不知生得什疑魅。但眼珠子就是不受管似,滴溜溜直往那边瞟,越看越觉得心寒,整个屋子灰蒙蒙,仿佛笼罩层慾死之气。
“死?!”朱炎旭手指松,金丝制成鸟跌落下来,在地上滚几遭。
“是。”景鸾词扶正鸟笼,里面鸟没伤着,却似受惊吓,扑簌簌四下里乱撞,“吊死,在床栏上,睁眼就看见这副情形,他也真够绝。”
朱炎旭怅然:“原以为他是个明白人呢。”
“明白确是明白,只是命运多舛。”
朱炎旭回过头,怔怔看向景鸾词,半晌,才轻声道:“那日若让得手,你会不会恨?”
福喜想那人生前不做好事,死也是个不吉利物件,总得想法子治他治,不能平白让他来害人,看朱炎明睡得踏实,步步偷蹭进去。
离那桌岸老远却不知怎就不敢迈步子,怎看那青蓝瓷瓶都是个妖里妖气活物,仿佛碰它就会出声似。脑子里乱轰轰,又想起无端惨死奉香,不过就说句:“死好,活着也是害人!”
偏生就让朱炎明听个正着,当下里二话不说,拖出去就是气乱捶,可怜她个嬌弱女孩子,怎受得那等棍棒之刑,奄奄息喘两日,就把条小命交待。
宫里人越发惊悸,每日里提心吊胆,只怕龙顔怒怪罪下来,连个葬身地方都没有。
福喜是近身太监,要论凶险,他是首当其冲第个,却隐隐觉得朱炎明心性大变,总与那化为灰烬妖人脱不干系。记得那日朱炎明命人纵火焚尸,中途却又变主意,哭成团。火尽之后,个人跪在地上,将骨灰细细收进那只青瓷瓶里,从此奉在卧房中,日夜相对。福喜偶尔听得屋里怒骂声,又忽而轻笑,遍体汗毛都炸起来。
景鸾词注视着他道:“会!”
朱炎旭微微震,语气更见坚涩:“那……会不会杀?”
景鸾词沉默着,似是轻叹声:“会先弄死自己。”
朱炎旭笑笑:“到底是——”
他慾言又止,缓缓别过脸。不远处夕阳将尽,留下色泽狰狞抹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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