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父子俩坐在餐桌上沉默着吃饭。赵雨燕
遗照就挂在客厅墙上，从赵斯淇位置看过去，照片里人仿佛正在注视自己。
赵斯淇搁下筷子，对赵中伟说：“爸，
饱
。”
赵中伟看
眼他碗里几乎未动饭菜，说：“这才吃几口，怎
就饱？”
赵斯淇没有反应，他
悲伤到极致人是流不出眼泪。赵斯淇只知道不停点头，红着眼睛遍又遍地说，妈妈你放心，会。
这不是赵斯淇第次经历生死离别，小时候捡流浪猫病逝时，他便知道“死亡”意涵。
死亡就是永恒分别，终其生都不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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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燕后事是赵中伟手操办。
“妈妈，在，你说。”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没有机会见到小淇喜欢男孩子。”赵雨燕目光落在儿子脸上，秒都不舍得移开。
赵斯淇视线顿时模糊。
赵雨燕弯起眼睛，轻声说：“小淇别难过，妈妈迟早要离开你，只是比预想中早点。你这条路不好走，妈妈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开开心心，坚强勇敢地生活下去，好吗？”
赵斯淇强忍着泪水，点点头。
赵雨燕是在第二天清晨去世。
这天早上浓云密布，阳光被厚厚云层挡住，天空是灰蒙蒙片白。
病房内，主治医生和几个护士站在旁。
医生见惯生死离别，脸上没有什表情，倒是年轻护士有些难过，抹下眼睛，还安慰赵斯淇几句。
走之前，赵雨燕短暂地清醒段时间，精神状态特别好，先是跟前夫说几句话，然后又叫赵斯淇去床边，拉着他手，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
下葬之后，赵斯淇直恍恍惚惚，如同具被剥线木偶。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处处充斥意外。前几天还活生生人，如今就化作抔灰，装在小小骨灰盒里，埋进地底，成为哽在赵斯淇心中根刺。
他把自己个人关在家，不说话，也不出门。
有时候他抱着赵雨燕遗像，坐在房间发呆，坐就是从清早到天黑。
赵中伟不放心儿子精神状况，于是去陪住几天。
“你人生才刚刚开始呀……”
语气仍是遗憾，为自己短暂生命，也为看不到儿子成长轨迹。
说话有点多，赵雨燕躺在病床上，缓会儿，又换种温和轻松口吻：“希望们小淇考上个好大学，找到个你爱、也爱你人。”
“当然，最重要是健康和快乐。”
赵雨燕微笑着合上双眼，给儿子留下最后句话：“小淇，妈妈永远在你身边，永远爱你。”
“小淇……”
刚开口，赵斯淇眼眶就湿润。
他抬起脸，看着红光满面、双眸明亮赵雨燕，只想哭。
他知道这是人死前回光返照现象。
可是赵斯淇没有哭，哪怕忍得很艰难很痛苦，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在赵雨燕面前掉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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