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窗,走回屋里刷牙洗脸,换上衣服,正要去客厅拿东西,经过用餐区,瞥见餐桌上张便签条:
I’mworkingout,willcallyoulater.
字迹潇洒挺拔,果然见字如见人。
陈非无意识地拿起那张纸条看会儿,说是看,其实是双眼失焦在发呆。过会儿,他把纸条收进上衣口袋,先去上班再说吧!
八点不到就进公司,陈非在楼下咖啡厅随便喝杯咖啡,吃个croissant,便开始给几个商场配货。新招司机小周上个月到位,陈非自己又不很在状态,便让小周自己去送货,自己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做会儿,满屏密密麻麻数字越看越焦躁,他丢下键盘,蹭地站起来。
清晨六点半,陈非生物钟自动唤醒,却感觉很疲惫。昨晚个梦缠着另外个梦,中间有梦未做完就惊醒,还没完全醒过来又睡着,如此反反复复,睡得很不踏实。
迷迷糊糊地伸手把旁边空着枕头捞到怀里抱会儿——好像有什地方不太对。嗯,味道不对,很淡草木香混合着洗衣粉味道,似乎有点陌生又特别熟悉气味。
眼睛睁开条缝,看看怀里软枕,黑色?
些若梦似真记忆飘进脑子里,他个激灵坐起来,人也清醒。
迅速扫眼身边床位,被子几*p整,点点皱褶是他刚才弄出来。再瞅瞅被自己抓过来枕头上,同样只有点皱褶,没有明显凹陷——很显然,另外半边床整夜没人睡过。
幸而今天公司没人,黄金周假期,行政和财务都放假,两个业务轮休,张海欣早说要去商场巡视,打完卡就出门,简南希今天调休,赵紫灵还没来,整个公司只有陈非个。
陈非烦躁当然跟顾靖扬脱不关系。他上午都在想这个问题,越想越苦恼,越想越没有头绪。
他不懂为什个男人会对另外个男人动心,但他明白每个个体都不相同道理,也愿意尊重少数族群选择自由,只是如今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却完全不知该怎办。
假装不知道?他尽可以这样做,反正对方似乎也没有打算让他知道。但……
阵心烦气乱,陈非耙耙睡得乱糟糟头发,走下床,拉开窗帘,刺眼阳光跳入眼帘。他眯眯眼睛,推开窗户往下望。
今天是黄金周第天,再过两个小时整个北京城将被游客淹没,而现在下面街道却几乎没什人,如同山雨欲来前平和宁静。
如果时间可以静止在这刻就好,他想。
然而时间既不可能停止,也不能倒退,就像白天阳光无论多耀眼明亮,也无法掩盖抹杀黑夜中发生过切。
微风吹过,轻柔地拂过他发梢、脸颊和唇,这让他想起昨天夜里那个人吻。陈非脸忍不住热起来,连耳根都发烫,他忍不住又耙耙头发,深深地吐出口气,却无法吐出胸中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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