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右拳浸入海水,荧白珠光从指缝间隐隐透露出来。他展开手掌动作,缓慢得就像是恐惧着
立春前,西南各国使臣麇集虹州,由黄泉关派军护送前往帝都,顺便捎来鹄库变乱消息。左菩敦王夺洛锐意并吞迦满,遭迦满人抵死反击,贯夙敌右菩敦王额尔济更将两名女儿许配与夺洛胞弟夺罕,派军扶助夺罕篡取王位。左菩敦部在两面夹击下节节败退,夺罕手刃夺洛,篡得左菩敦王位。
“边疆平靖。每份边牒都是边疆平靖。从冬至到立春,边疆没有任何动静。”昶王声音不大,太阳穴却隐约浮动着青筋。“惟有这份不是边境平靖,竟然是夺洛死讯。”份缎面折子啪地摔到符义面前。“没有夺洛在黄泉关佯攻,以们手中兵力,对付近畿与羽林军太过勉强。”
“王爷。”符义不易觉察地皱皱眉。“这回护送使臣进京武将乃是在黄泉关同袍,兵士中亦大多是旧部,再加上近畿营中直系二万余人,善加运用已经足够。如今方诸养子养女俱已失去兵权,羽林军亦不足惧。王爷不妨寻个借口出京去,待属下将京中打扫干净,省得许多口舌是非。”
“护送使臣武将,叫什名字?你对他可有把握?”昶王眯起眼里闪过精光。
“那人名叫张承谦,平民出身,是郭知行旧部。”
“——也好。昨儿个夜里那些信奉海神愚民已经来过。”
“哦?”符义稍稍动容。昶王私下贯称呼注辇人为“信奉海神愚民”,可谓厌恶已极。他少年时被送往注辇充当质子,饱受冷遇,难为他个十岁孩子谨慎持重,明敏好学,在宫廷中保全自己。十三岁上,仪王叛乱,季昶母舅汾阳郡王亦随之作乱,季昶即遣人自注辇投书仲旭,痛切自陈绝无二心,并变卖金珠,购置粮秣送往虹州,尚要受注辇*员讥讽盘剥。随着仲旭势力逐渐坐大,胜局初定,注辇人对季昶态度方热络起来。早年轻视昶王注辇使臣蒲由马更藉机希求攀附,送来张上好丝缎扇面请昶王赐字,昶王亦不推辞,挥毫而就。蒲由马得意洋洋将扇面配上扇骨,四处示人。注辇人不识中原文字,多半曲意敷衍两句便罢,随行五千名羽林军见却不免暗自好笑——季昶题乃是“前倨后恭”四字,确是铁划银勾、神完气足。
帝旭登基后,昶王提出要返回褚国,注辇不仅立即放行,另赠送大量宝货,进献公主缇兰。二十岁昶王那时便深知韬晦之道,将八年之乱中切功劳推到汤乾自名下,自己摆出付放荡模样,避过诸多耳目。
“对那人说,他们开出应条件都算上,再加条,杀蒲由马,登基后便考虑由褚国国库吃回黄金。”昶王露出慵懒笑容。“蒲由马已经近七十岁,也够本。”
执事送进信笺来,昶王匆匆浏览,浓秀长眉猛然抬,看着符义。“宫中传来消息,淳容妃失踪,皇上并没有下旨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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