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濯缨回漠北去投奔他叔父,然而他是个重情傻孩子——他说,不与你起,他便不走。可是前路如此凶险,纵然他武艺超群,怕也只能堪堪自保。怕这孩子,是决意要送死。”他不急不缓地说完,也不象是要等她
“这柘榴树,再过数日怕是就要开始结实吧?”来客嗓音温醇,和煦如春风拂面,柘榴只觉得那人声音似曾相识,却时回忆不起是谁。
“这柘榴是千叶红花,但凡柘榴千叶者皆不结实,即便结实,里面亦不会有子。”柘榴恭谨答道,忽然轻轻掩口,连忙起身施礼。“方总管,柘榴无礼,还请恕罪。”
“不必拘束。”方诸轻声笑道,复又轻轻叹。“如此说来,这满树红花,竟是白白开过夏。”
柘榴不知如何对答,只得低下脸。
“柘榴姑娘。”
兴致,教濯缨去城西醍醐楼买坛胡旋。濯缨出门前,方诸嘱句:“你施叔叔今日派人去昶王府接柘榴回宫,你快去快回。今日不能见,以后怕是更难。”
濯缨答应声,便急急退下,牵出马厩中最得意“风骏”来,打马直向最近垂华门奔去。
监守垂华门十二名禁卫远远听见宫中蹄声动地向这边来,方转头欲看个究竟,谁想那骑转瞬已到眼前,势同风雷直掠出垂华门去,险险要带翻门口辆青布小骡车。
车内人儿听得人喊马嘶,撩起帘子,名老宫人急忙迎上前来扶着她手:“绣师,没惊着您吧?”
柘榴摇头轻笑:“没事。刚才是怎?”
“是。”柘榴茫然抬起头来。
“濯缨他现在有性命之虞,迫在眉睫。”依然是平淡温雅声音,觉不出丝波澜。
柘榴搁在裙裾上纤巧双手无声地绞紧。
“他是鹄库王与红药帝姬末子,单凭他那与鹄库王绝似容貌,便有资格继承王位。如今昶王与濯缨亲生兄长鹄库左菩敦王勾结,欲揭发他身世,借皇上之手除去濯缨。”
柘榴那浅透茶色瞳人瞬不瞬地向着方诸,仿佛那双盲眼睛还能自他脸上看出些什来。
“嗳呦,老身也不明白啊,现在宫中这些年轻禁卫,越发不讲规矩。”
禁卫道:“婆婆,不是咱们不善尽职守,那位是们羽林万骑方大人,御准宫内走马。”
柘榴微微笑道:“苏姨,算,人家大约有什要紧事情。咱们走吧。”
老宫人扶稳柘榴两手:“来,绣师,咱们到垂华门,不是御用车辇不可进宫,老身扶您进去罢。”
送得柘榴到别院,那老宫人又絮叨起来。“这满地是花,真不象话。”便执意将柘榴安置在院中石凳上,自执把细帚,清扫起院落来,柘榴也只得由她安排。那日天气晴好,蜂蝶穿梭,偶有细碎花瓣钻入柘榴后领内,她便垂下削如莲瓣小脸,不胜娇痒似地抚着后颈。听见渐渐近前脚步声,她诧异地侧过脸去,想刻,面孔上浮现困惑神色:“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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