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符大人谬赞,那是同年们谦退。”海市答道。
“那,悬楼便交付与方大人。叫几个好射手随方大人去。”
“是。”海市行礼,起身轻捷地奔出去。
悬楼其实并不是什楼,不过是在黄泉关口以北两三里东侧山壁上几个天成岩洞,只有从关内条陡峭壁虎路才能抵达,居高临下。说是充做箭楼之用,其实关上久无战事,根本不曾使用过,里边积存着箭矢、粗毡、桐油与少许粮水,形同废弃。
海市领二十名弓兵攀上悬楼,便在洞穴内隐身形,屏息待机。南边溪谷里渐渐有些细小声响,绕出彪人马来,皆是白袍白马,在清光照人雪地上无声疾行,约有百五十骑之数。
海市透过巴掌大箭眼向下窥看,不由得轻轻抽口气。
黄泉关依山形而建,门面极窄,却极高峻,正像是“之”字通路上扇门。出关北,东为迦满,西为鹄库,放眼望去辨不出两国边界,尽是荒原,褚国立国六百七十四年来亦从未北犯。建此关,原为通商,门幅还稍为宽阔,也才仅容两马并行。三百余年前,帝庄、帝毋两位先帝治世年间,鹄库正逢巴蓝王当政,数度举兵来犯。自那以后,为易守起见,黄泉关更将关门闸口改建为只容人牵马而过提闸门。
而眼下,在那狭窄积雪通路上,团团浑浊黑幢幢影子佝着背,安静而紧密地挤在起,队伍直排到远处不可见窨黑深处。人丛里偶有张两张脸仰起来,面目浮白,向城楼看上眼,也不抱什指望似,复又低下去淹没在黑影里。
“那些人,是真迦满难民,黑发黑眼。鹄库人金毛碧眼,眼便可以分辨,这才要挟裹迦满人来做挡箭牌。”符义说着,站起身,拿起手边战盔。
楼梯上听得脚步响,又是几名校尉随后赶来,传汤将军令:“开闸北进,把他们顶出去。”
“好家伙,把麒麟营拉小半出来。”身边卧伏着弓兵面用牛脂拭着弓弦,面压低声音说。“那些迦满人是没有活路。”
“咱们能怎办呢,”答话人摇着头,“今年冬天鹄库蛮子怕是都饿疯,这闸门开就怕关不。历来兵书上只教用火牛阵,没有教用活人做挡箭牌。为夺到咱们大营粮草,这缺德事情竟也做,
“开闸北进啊……”符义脸孔黑得浑然色,轻易看不出表情。“大队什时候到?”
“回符大人,大王千骑与小王千骑各领四千人,三刻后即到。”
符义嗳口长长气,伸手捶着后腰,骨节喀喀阵响动。“十三年不上红药原,身子骨都老喽。”
个苍凉小声音在山壁上撞出重重回响,海市定睛看去,城楼下,从黑眸迦满少女破蔽毡袍里,探出个小小羊头。
“方大人,听闻您通晓诸般武艺,其中最精是骑与射。今年武试高中探花,骑试与射试却是技压群雄,满场叫好。”符义走几步,忽然回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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