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何坐在车里,后背僵直,他用很多很多种办法,确定不是做梦,确定此刻时间。
——他和白离刚参加个聚会,是谢家小儿子谢扬组局,不是谢辞订婚宴。他们玩到凌晨点才回家。其实也不能说是起玩,全程他都在和别人聊天玩扑克,白离坐在哪儿,在干什,他甚至没注意。
有些尘封壁垒被敲碎,轰隆隆压在耳边,奔到眼前。
闻君何微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很多年前型号,屏幕按开,果然是个匪夷所思日期。
他不知道自己怎回到以前,甚至不知道是身体回来还是意识回来,总之他回来。在个他压在心底很多年、悔恨很多年时间节点上,毫无预兆地回来。
司机是闻家老宅人,在闻君何念大学期间直负责接送。闻君何毕业后,就没再用他,换公司司机。
闻君何闭闭眼,努力尝试让混乱脑子归位。
他刚刚和白离从谢辞订婚宴上出来,喝点酒,但不至于醉。两人上车,闻君何嘱咐司机小陈把车开去海边,他想和白离看看夕阳,顺道溜溜食儿。
结果就睡着。
感觉睡好久好久,梦里乱七八糟,头又疼,睁开眼那刻却不记得梦见什。
闻君何在剧烈头痛中醒来。
身体摇晃,头脑昏沉,股皮革混杂着车载香珠味道扑在鼻尖。他大概用几秒钟,意识到自己正坐在那辆库里南里。
车已经停在地库里好久没开,今天司机怎把它开出来,竟然还会股崭新皮革味。闻君何皱皱眉,转头去看坐在身旁白离。
白离闭着眼,头歪向车窗那侧,呼吸很轻,不知道睡多久。
闻君何看会儿,慢慢伸出手,扶着白离肩让他躺在自己腿上,这样睡得更舒服些。随后,闻君何压低声音,跟前面只露出个后脑勺司机说“开慢点”。
他低头看白离,点点地看,每块皮肤每个毛孔都不放过地看。
白离睡得不是很安稳,脸上带着点点婴儿肥和青涩,额头上有刘海遮下来,两只手垫在脸旁,嘴唇压出点肉,看着很可怜很可
司机回答完之后,又专心开车去。大概过几分钟,车内很安静,司机拐上条弯道,前面就是闻君何公寓。
这时候,又听见闻君何问句:“现在是什时候?”
司机回答“周六”。
其实不用回答,闻君何也知道哪里不对劲。
新买库里南、原先司机、车窗外高悬圆月,还有躺在他怀里穿着件灰色印花卫衣白离……时间倒回到大四毕业前夕某个晚上。
司机“嗯”声。
虽然是很轻声,但闻君何还是听出不对劲。
闻君何喊个名字,用疑问语气,那司机恭谨地答是。
“怎是你开车?”闻君何问。
这个问题似乎把司机问愣,他稍微往后侧下脸,应该是不知道怎回答,只好说:“是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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