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黄光透过琉璃灯罩镀在他身上,将他眉宇照得
可这样做,就代表她要彻彻底底割舍掉和时安所有相关,再看不到他脸,他会从她记忆里模糊掉……
雪嫣纤长眼睫抖抖,无力用手掌掩面,双眸酸楚至极,她真舍不得。
两股念头在雪嫣脑中拉扯,哪个都不肯放过她。
马车行出热闹长街,周围就安静下来,雪嫣也勉强静下心,心月说得对,时安不会愿意看到她这样。
雪嫣反复说服着自己,终于在到马车停下之前下定决心。
事实是,谢策从头到尾就没提过什案子。
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累得她还要字斟句酌,生怕说错。
雪嫣心里发恼。
*
到夜里,雪嫣带着心月驾轻就熟从角门悄悄出府。
扎与犹豫全数被谢策看在眼里,他缓慢摩挲着指腹,是在挣扎什呢?
就在这时候,雪嫣余光瞥见顾崇文走回到廊下,她静下心来,也有喘息机会。
就是要说也不能是在这里,等到夜里她就去与谢策说清楚。
打定主意,她轻轻颔首道:“好。”
得回答,谢策点点头,提步走到屋外,与顾崇文简单说几句话便离开。
澜亭小筑是谢策私院,座建在湖心小楼,雪嫣走在湖面九曲石桥上,夜风吹着水面拍打在桥底,潺潺涌动声音,在夏夜里显得是疯清凉。
青墨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雪嫣有夜盲,若是不见光就瞧不见东西,所以跟得很紧。
青墨将雪嫣带倒小楼外,“世子就在二层。”
雪嫣点点头,跨进门槛,踩着木质楼梯往楼上走去。
谢策换下白日里所穿官服,褪去周身肃压,身清简白衣,墨发仅用根玉簪束起,端坐在书案后,手里执着毛笔,神色专注在书写。
也不知道谢策是从何时收买府上门房,她进出素来顺利。
巷弄尽头拐角处,辆不起眼马车停在那里,青墨手里握着马鞭翘首张望,看见两人身影,下从马车上跳下来,挑帘子对雪嫣道:“四姑娘请上马车。”
雪嫣踩着马扎上去,青墨鞭子抽,马车就转着车轱辘往前行去。
大雍不设宵禁,此刻已是夜里,长街上酒肆茶寮依旧热闹,夹杂着商贩吆喝,让雪嫣本就纷乱心绪愈发不能平静。
理智遍遍告诉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沉溺在这假象里,这次去就是与谢策说清楚。
顾崇文送走谢策,又找到雪嫣问话,“世子都问你什,你可有乱说。”
顾崇文为官多年,谨慎也胆小,就怕雪嫣会开罪哪家。
雪嫣满脑子想都是要如何向谢策开口,勉强分出思绪来回答:“世子问得事已经过去太久,女儿那时又受惊吓,也记不得究竟是怎回事,就照实跟世子说。”
顾崇文眸色松懈,只要没掺合进去就好,“那世子是如何说得?”
雪嫣字斟句酌,“世子见实在想不起来,便也没有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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