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气,然后从自己怀里拿出枕头,直起身垫在谢无衍脑袋后面,然后又抽出被子非常敷衍地往他身上盖下。
接着又慢吞吞地从他身上爬过去,踩着鞋子站稳,转身朝他鞠个躬:“好,您继续睡吧。”
谢无衍:“……”
看你比更不像正常人。
沈挽情傻。
这还不如遇到鬼。
感情昨天自己拿这位祖宗当晚上人形抱枕?
她抱着枕头瞪着眼睛看谢无衍好会儿,见他点动静没有,才小心翼翼地爬过去,伸出手试试他鼻息。
还有气还有气。
*
沈挽情觉得,昨晚是自己这些天睡得最安稳个觉。就像是在空调房觉睡到自然醒样,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翻个身,闭着眼伸个懒腰。
然后伸爪子,摸到个柔软冰凉东西。
好像是头发。
之前没有人给过他选择,之后也没有。大家都这说,于是他就真这做。
他毁个地方,在那里筑起自己宫殿,只有他个人。
他就这孤独而又安宁地活下去,偶尔会踩在玄鸟背上四处转转,戏弄似看着那些人见到他时,又惊又惧表情。
他这样过许多年。
活着和死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区别。
到底活多久。
时间太长,他记不清。
在天道宫时候,每个夜晚都是在地牢里度过。伴随着全是腥臭味湿气,和冰冷锁链。
地牢上空有扇天窗,多数时候都是雾蒙蒙。
没有鸟兽,也看不见云月。
就当她准备松口气时候,谢无衍眼睫稍动,掀起眼皮,朝她望过来。
沈挽情吓跳,她立刻缩回手,等会儿,想等这位祖宗主动开口。
但等好久,发现他好像并没有说话意思,就这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
情况陷入僵局。
沈挽情想老半天,觉得自己如果不说些什,两人能在这大眼瞪小眼看天。
…等等谁头发?
自己难道又遇到鬼?
沈挽情瞬间清醒,她立刻坐直身将枕头抱,警惕地睁开眼。
谢无衍靠在床沿,只手搭在膝盖上,眼睛紧闭,薄唇紧抿,眉头也稍皱着,看样子似乎是在小憩。
“!!!”
“啊秋”
沈挽情鼻子蹭得有些发痒,皱着眉头轻轻打个喷嚏,然后换个姿势继续睡。
谢无衍低头看她。
像这样第次有人在自己身旁,这心安理得地睡过去,还是头次。
这样来,显得自己也像是个正常人。
后来他从天道宫逃出去。
对于魔域来说,他曾经是作为天道宫走狗,残忍猎杀自己族人刽子手。对于那些修士来说,自己是个冥顽不化,,bao虐难改恶徒。
无论是哪方,都没有能够让他活下去地方。
天道不容,魔道也不容。
所有人都说,他定会惹得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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