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衣冠冢,其实就是块几尺高由白玉做碑插在土里,土后面还放这个檀木盒子。由于有人在场,没办法打开那盒子看看里面都放什东西。不过那碑上并未刻字,也并未摆香,只有座白玉碑身立在那里,孤孤单单,显得尤为凄凉。
这是谁碑?
望望那干净碑身,又偏过头去看梁宴。梁宴就坐在那碑前,面前还放着张小桌,摆满奏章。梁宴展着折子边批边念:“关西镇遇洪水,毁良田二十四亩,死伤七人,家禽无数……”
嗯?
梁宴在干嘛?
婢女吓左右环顾圈,劝道:“娘娘慎言,陛下这几日心情都不好,您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得罪陛下。”
“得罪他还少吗?”萧嫣摆摆手,“罢,今日就不去,改日再去找他说也是样。”
看着她们主仆远去,皱皱眉,又抬头看向不远处乾清宫。
衣冠冢?
死人?
“陛下回来吗?”
飘落下来静静地看着萧嫣。
她嫁入宫前曾揪着帕子脸期许问:“沈大人,真能入宫吗?阿爹说名字犯陛下名讳,是没有资格进宫。您真能让进宫吗?”
“陛下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温和对她笑,向她承诺:“您会成为中宫皇后。”
时隔多年。
看着梁宴手上笔落在折子上,朱红墨迹顺着纸张纹路晕染开。
在墓前批折子?
脑子没病吧?他什时候有
这都什有没。
站在原地纠结会,最终还是没能抵过好奇心,朝乾清宫飘去。
乾清宫很大,但对这里可谓是轻车熟路,年有大半时间都被梁宴困在这里,不是公事批折子就是私事被压在龙床龙椅上,总之就是跑不掉。
所以几乎没怎转就在后院里瞧见梁宴。
同时瞧见,还有萧嫣口中那座所谓……“衣冠冢”。
萧嫣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怯怯生生偷瞄梁宴小姑娘,也不再是那个温和愿意对她笑沈大人。们之间隔着仇恨、怨嫉,隔着她新婚之夜梁宴不辞而别和突然来访,隔着这深宫之内她不见天日哭泣以及对她深深愧疚,如今还隔着生与死。
梁宴实在狠毒。
他不仅折辱,还成功让得罪中宫皇后和骁骑将军家。而秉持着那仅剩点点良心,千挑万选个爱梁宴,也毁人家生。
叹口气,听见旁宫女回答她:“陛下先前是回来,但奴婢方才听苏公公说,陛下用盏热茶就又走,独身人不知去哪里。”
“呵,他还能去哪里,”萧嫣冷哼声,豆蔻指甲搭在婢女胳膊上。她那双眼里全然没对梁宴喜爱与少时活泼,只剩下汪平静毫无波澜眼眸,说话时候流露出些许讥讽:“无非又是守着那座什都没有衣冠冢去。活着时候没见他对人有多好,如今人死,他倒是好像比谁都难过似,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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