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突然就笑。
笑自己原来是个彻头彻尾傻子。
“绑架、视频,都是手段。是你扔出去饵……从那天你在花园里跟你父亲坦白,那时候,就已经打算用你婚姻做饵吧?”时温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如果不是起利用之心,怎会开始就做这场戏,明明也还有其他可以解决办法。
“既然你知道他们计划,不可能不留证据,所以,那些视频是你录对吧?”
正午炽烈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房间里每个角落都亮得扎眼。时温却觉得自己仍然没从极速失温痛苦中缓过来,越来越冷,阳光像把刀,将他每寸肌肤都刮干净。
“不会出事……”时温低低地重复着,“不会出事……”
他仿佛又回到那个冰冷地下室,全身是伤蜷缩在角落,到处都是血。而后,那个施,bao者将他拖进更屈辱地狱。
“原本以为,你挂电话,就是承受能力极限。”
“后来发现,这才到哪儿啊……在你心里,怎样才是不会出事,被打顿,被强,bao……只要没死,都不算出事吗?”
,死死盯住挡在自己身前、如铁塔般无法撼动人。
“你冷静下!”万重为说。
其实看起来更应该冷静是他自己。
视线落在对方刚刚包扎好手臂上,他眼神顿顿,语气放缓些:“先回房间,可以解释。”
平叔在万重为进门时候已经退出去,但这里仍然不是谈话地方。然而时温少有地不妥协:“就在这里说。”
——方连苏不可能给别人留下把柄,所以断不会录下视频。
“视频也
万重为眉眼乌沉沉,像结霜,那些他不愿回想东西从脑海里争先恐后冒出来。
“你……”万重为猛地向前迈步,伸出手要去抓已经被逼到墙角人。似乎想让他别说,也似乎是想安慰他。
时温弓着腰,只手撑在墙上,像被什东西压得站不起来,而后艰难地从喉腔里发出声音:“别过来!”
万重为便停下。
许久之后,时温终于不再发抖。他面若死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男人,这个可以为之付出切男人,这个在危急时刻首先想到“只要他不出事就好”男人。
万重为深呼吸两次,压下胸口起伏,看着已经濒临崩溃时温,缓缓地说:
“是,方连苏秘书把录音给,在你被绑架之前,就知道他们计划。”万重为紧紧盯着时温惨白没有丝血色脸,没再隐瞒。
“方连苏不敢做什撕票之类事,因为杀人成本太高,他不会冒这个险。顶多……顶多你受点苦。祁望安排好营救队伍也在附近……你不会出事。”
万重为头次跟人解释自己做事动机,也头次发现解释远比想象中难。
“将计就计,漠视危险,放任你被绑架,”万重为喉结艰难地滚动,看起来十分痛苦,“是做过最错误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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