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雒易便含笑为他引见道:“这位便是宋国太医丞先映。先大人自少年起便蜚声杏坛,想必你也早有耳闻。秦国世子消渴病,楚王怔忪之症,鲁国太后心悸之疾,都是经由先大人妙手回春、药而愈。沈遇竹,你于歧黄之道颇有钻研,如今适逢其会,不如向向这位
经过绵延多日鏖战,留下千疮百孔城垣和数以万计尸骸,这场使齐国濒临灭国边缘大战终于落下帷幕。黎民黔首人心思定,百战生还军士更盼望着早日回归首都,策勋受赏,光耀乡里。然而当那日,齐军首要将领正冠易服,敛容屏息,听罢临淄使者宣布敕命之时,众人却不由阵面面相觑、错愕不已。原来,齐君敕命虽然辞藻堆叠,大大地夸耀将士们定国安邦功绩,却只字未提齐军凯旋相关事宜,反倒授命原任大将军雒易为使节,令其乘胜领兵进占燕国首都蓟城之下,与燕国订立休战合约,以免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雒易身上。却见雒易神色不变,稽首叩拜领受敕命,又谦恭恳切地谢过使者,安排人赐赏接送,应对得滴水不漏。直至送走来人,才脸阴郁地回转议事堂,对亲信冷笑道:“临淄迟迟没有动作,原来是在酝酿这招!”
幕僚誊抄敕命,逐字推敲研究。众人直认为,齐君将雒易任以重职,远调燕北,理由虽然冠冕堂皇,但这似升实降之间,忌惮提防之意已跃然纸上。然而,钟离春究竟是纯粹顾忌雒易声望太隆、功高震主,还是已然察觉他们暗中在临淄进行活动,尚且不得而知。因此,对应对策略,也出现分歧。有人认为雒易在齐国根基尚浅,不宜贸贸然和齐君正面对抗,成为众矢之,而应与之周旋敷衍,待充分掌握朝权人脉后再动手;有人却认为,己方挽大厦于将倾、救社稷于水火,风头空前,可谓是众望所归,若不趁热打铁,更待何时?且夜长梦多,味退让拖延反倒会偾事。
雒易语不发,静静听罢众幕僚献策,抬眼正看见贴身侍官自帘后悄悄迈入,朝他施礼。雒易心领神会,开口道:“诸位意见均已明白。会好好斟酌考虑,眼下还请诸位各安其职,等候决定罢。”
众人得令依序退下。侍从迈步上来,低声道:“回禀将军,先映大人已经候在堂内。”
顿顿,又道:“他已经研究过沈先生所开药方……”
“哦,”雒易淡淡道:“先映如何说?”
“先映大人见到药方,看没两行便脸色大变,越看越是摇头叹息,最后跌足大骂,说是‘虎狼之药,流毒无穷’——”
侍官欲言又止,终究低声道:“说‘开方之人,其心可诛!’”
接到召令之时沈遇竹还以为是雒易旧疾发作,随侍从匆匆赶到堂内,甫迈入便感到气氛异常。雒易神色从容地坐在案前,正和位须发皓然老人谈话对饮。那老人满面凝重,举着张方子朝他说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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