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竹剖出蛇胆，给屏飞羽喂下，看少年面上青气渐退，稍感宽心，暗忖道：“看来当初齐桓公遇见
‘委蛇’就是这玩意儿。这怪蛇颈部肖似人面，好事之人便把它与人首蛇身伏羲女娲附会到
处，竟奉之为神灵，修建这座地穴，好生供养起来。”但他心中还有许多疑点难以解释，站起身来，却看到雒易望着地下死蛇，神情变幻不定，忽然开口道：
“
想起这儿是什
地方。”
那年雒易奉晋侯之命前往齐国商谈联盟出兵、讨伐戎狄事宜，偶然听闻齐国发生起*祀事件。
齐国经过桓公诸公子二十多年自相残杀，国政日渐凋敝。三年前，昏聩**齐侯公子商人公然夺取大夫邴歜美艳妻子，被其弑于狩猎途中。齐人将在卫国避难公子无亏迎回临淄，立为新任齐侯。公子无亏励精图治，特别在立贤才钟离春为夫人后，兴修水利，整顿吏治，激励工商，齐国局势焕然新。但长期混乱造成人心惶惶，无法朝夕轻易革除。特别是齐桓公死时曾有个十分不祥谶言，说齐桓公所生六子都将登临君位，配七鎏玉冕（成为侯爵）。而如今齐侯只是桓公第五子
上……”他似是不知如何措辞，双剑眉越攒越紧，思忖道：“真要在这种地方和他全盘托出不成？要是桩桩追本溯源，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何况这些事在常人看来，件件都称得上匪夷所思之极，他又凭什信？”半晌思量不下，忿忿然撇句：“罢，你爱信不信！”
便只这两句藏头掖尾自辩，雒易脸上却已是纡尊降贵、十分自贬身价负气神色。沈遇竹忍笑道：“嗯，信。”他望着前路，轻声道：“其余，等们从这儿出去后，你再件件和说罢。”
“你凭什确定，定会告诉你？”
他转过脸来，双深邃漆黑眼睛，简直称得上是含情脉脉：
“会千般拷问、万般刑求，总有办法，能教你乖乖地说出实话。们……来日方长。”
“……”雒易翻翻眼睛，刚想开口，眼角却瞥见缕白影。二人往前看去，只见张青白扁平人脸，从前方地上悠悠升起来。
那张悬空惨白人脸像是酒醉般悠悠摇晃，朝他们背过脸去——头脸背后，赫然又是张头脸！只是这张脸殷红如血，虬眉,bao眼，口唇不动，却呼呼作响，正怒气蓬勃地瞪着他们。
雒易嗤声：“装神弄鬼。”径自迈上前去。沈遇竹箭矢已经“嗖”地出匣，准准钉在那张诡异人面正中。
人脸“啪”地坠落在地。两人上前看，那是尾足有两人长巨蛇，头部中箭，在地上疯狂地痉挛扭动。雒易刀斩下蛇头，那只三角形蛇头犹自扑身跃起，作势欲啖。
沈遇竹蹲**去，细细观察这位怪蛇。它通体深紫，在头颈部渐转殷红，腹部雪白，颈部皮褶十分硕大，那怪异人面，只不过是皮褶膨起时形成花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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