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遇竹是不耻下问谦逊神情:“那你们有什好法子?”
有武卒兴致勃勃地献策:“在们乡里遇到狂悍不驯、横冲直撞蛮牛,从来都是用木枷重重锁,好叫它动弹不得。这木枷有六十斤、八十斤,小人看这厮勇力,非百斤枷锁怕是制不呢。”
“荒唐,”沈遇竹蹙眉,全然是惋惜而不忍语气:“雒大人金躯贵体,怎能像牲畜样用百斤枷锁对待?”
武卒惶惑地嗫嚅道:“可是……先生——?”
“换个三百斤来。”
雒易被押解上来时候,沈遇竹正弯腰拈只狼豪在作画。绢是脂白鲁缟,已用藤黄渲底色,淡墨勾花萼,正适宜绘上朵不肯嫁东风桃花。
听到武卒吆喝和兵甲撞击声,他收完最后笔,才把笔往笔架上搁,转过脸来。他施施然走下阶,走到被数名健壮武夫押解在地雒易身旁,带着困惑惘然神情,绕着雒易走圈。
“这是谁呀?”他抬起头,挚恳地问着身边武卒。
武卒们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却见沈遇竹抬起脚,把雒易头猛地踩进尘土里,来来回回碾磨数遍,才用足面挑起他下颚。
“这下认出来。”他端详着那被砂砾尘土所遮蔽面庞,温煦地望进那双怒气蓬勃、销金噬骨碧蓝眸子:“这不是雒易雒大人吗?”
武卒领命而去。此地曾是沈遇竹隐居锻造器械居所,临时造作三百斤纯铁所铸枷锁并非难事。雒易双手被沉重铁枷绑缚,脊背却仍像标枪样笔直。他冷冷地看着沈遇竹,虽语不发,碧瞳里却有虎兕腾跃咆哮,将欲破柙而出。
“雒大人来得早些。”他对他抿唇笑,指指几上座正架于炭火之上沸煮小小
雒易啐开嘴里草末沙土,朝他粲然笑,露出染着血雪白牙齿:“也想知道——”他眉峰耸,杀气陡生,却是转向左右挟制住自己武卒:“你们有几个胆子,竟然敢光天化日劫持大晋公卿!”
虽然沦为阶下囚,纵横沙场雒易显然余威犹在。那些蒙面武卒猝然惊,已有人小声嘀咕议论起来:“怎……是公卿?”“沈先生不是说,经过是个赶路商人?……”
沈遇竹含笑摇头,开口道:“和郑大人自有筹谋。诸位听号令,依计行事,自然不会错。”他走到旁,掀开只楠木箱子,其中沉甸甸尽是金玉宝翠,打开来,登时珠光四射、满室生辉。
“区区点酬庸,请众兄弟分罢。自郑大人罢朝归来,还将好酒好肉,置宴款待诸位。”
重贿在前,众人心中点疑虑也烟消云散,眉开眼笑地朝沈遇竹谢又谢,边把宝箱扛出去,面还有人不忘凑上去献殷勤:“沈先生,便只留你和这个……这个蛮夷子共处室?”武卒悄悄瞥雒易眼:“这家伙厉害得紧,中两箭,还伤们十几个好手,若不制服起来,恐怕会对沈先生不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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