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拔出来还是按回去,都只有疼,虬结成疤,爬满整颗心脏。
找到陆以朝时候,已经快十二点。
祁砚清下车,站在几步外看他,清冷街道,有路灯也显得灰暗,他穿着讲究西装靠着路灯坐在人行道上,灰扑扑好狼狈。
三年前,他就是把这样陆以朝捡回去,当时他蹲在路边像只可怜流浪狗。
明明是他先给陆以朝个家,怎自己就被赶走。
是明明有这多房子,偏偏没有他归处。
他想去每个地方,都写着,禁止祁砚清入内。
祁砚清咬支烟,打火机按几次没按出火星,指腹用力到发白,但就是没什力气。
“外面个人也没有……”陆以朝说,“你说过年有什意思,不就是又老岁……离死更近步。”
“楚星,你说现在死,跟以后再死……有什区别。也不明白,这些年他妈到底在干什……”
如果不是喝醉,如果没有打错这个电话,他都不知道陆以朝会露出这种难过表情。
须臾,他妥协,捶两下闷疼心脏。
“好。”他平静地弯着嘴角,“在哪儿。”
手机里很快传来陆以朝笑声,“小楚星你今天笑得好难看哈哈哈哈……”
笑声干巴巴,陆以朝又撑着眼睛,“在马路上,真他妈黑……连个鬼都没有。”
祁砚清看手机里人直在晃,陆以朝在里面笑着却又难过。
这个人,他看这个人七年。
可就在今天才借着楚星光,看到陆以朝真正爱个人样子。
祁砚清撑着桌子手在抖,再多个字也说不出。
他用力揉下眼睛,眼尾被磨得通红,但是他现在点都不想哭。
“陆以朝。”他走过去叫他。
陆以朝反应慢半拍地抬头,晃晃头,视线聚焦看清面前这张脸,“……祁砚清。”
祁砚清蹲下看他,这
祁砚清眼睛被烟熏得难受,视线模糊,他用力按按眼皮。
然后把饺子扔到垃圾桶,把台面上没洗碗筷案板也扔,所有能看出他做饭痕迹东西都扔。
他拎个大袋子出门,把东西都砸进垃圾桶。
陆以朝直在视频里说话,每句话都让祁砚清疼,让他清醒。
每说句楚星,就是在他心脏上钉根钉子。
“你哥不回家,个人过……除夕,祁砚清心里根本没有家。”
“祁砚清……呵,祁砚清……”
陆以朝念着这个名字,笑容越来越冷,“爱他妈回不回。”
祁砚清原地站几分钟,分秒都踩着他心脏往下落。
他是心里没有家吗。
他深吸口气,问陆以朝:“你在哪里。”
陆以朝醉醺醺地捧着手机,语气难过地说。
“你能不能……给笑下。”
时间变得好慢好慢,拖沓地走着,以至于每个字、每个眼神都那清晰。
祁砚清平静地看着手机,陆以朝眉骨偏深,眼眸略长又总带着笑,盯着个人看时候显得格外深情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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