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就这脸不情愿地被塞给夫夫两人。
小朋友们都被集中带到幼儿园宿舍区去午睡,所以教学楼此刻十分安静,空荡荡,只有几个女教师还留在教室里为下午活动做准备。
顾萌领着两个男人经过时,自然是引发阵倒抽凉气声。
顾萌是幼儿园里唯男性幼师,再加上长得清隽干净,气质温柔耐心,被同事们封为“园草”当之无愧。
“很喜欢。”
*
十月长假过后,那对颜值很高夫夫又来趟幼儿园。
是在顾萌上班时间来,中午,由园长领到他面前。
“顾老师!”园长是个上年纪女人,戴着泛黄高度近视眼镜,看到顾萌,隔着老远就殷殷切切地嚷开。
顾萌眼睛在泪花折射下闪着微光,难掩失落。
接着,不知想到什,他笑下,接着又笑下,抬手抹把眼角水渍,哑声道:“傻崽,终于学会怎玩蒲公英……”
那个晴朗午后,恩瑾口吞掉朵洁白蒲公英,掀目时望向他时,饱含信任懵懂眼眸在眼前闪现。
顾萌抬头望眼西边月亮,知道这是恩瑾对他承诺。
往后坐到草坪上,他突然就释然,道:“等你。”
顾萌追着风,直跑过两整条街,前方就是江边堤畔。
他能清晰地感到,风到这里,开始往下降,劲道弱,变得松散,低矮地贴着斜坡上青草滚过。
顾萌也渐渐停下奔跑,气喘吁吁地踏上平缓斜坡朝下走。
天边夕云已被染成深紫,笔笔云朵浓墨重彩,他急切地环顾四周寻找,江边堤岸却只有三三两两行人。
顾萌继续朝坡下走,就见贴着地面风在簇蒲公英周围翻掀两圈,接着猛然扬。
她挥手,道:“薄先生和唐先生准备来看看们幼儿园环境,你现在有空吗?有空就带二位参观下。”
顾萌站在鹅卵石铺成小道上,看眼跟在园长身后夫夫二人,想说没空,他正要去吃饭。
“现在没……”
只是顾萌话未说完,园长就走近,把夺过他手中饭盒,笑得满面红光,用手肘暗示般地怂怂他,道:“有空就赶紧去吧。”
“???”
这刻,顾萌感到整个人被填满,长久以来空洞感消失,眼前生活不再是木然不知滋味,他有支撑下去力量——
因为他感受到恩瑾存在。
或许他们分隔在两个遥远空间、完全不同维度,但他知道恩瑾还在,还活着,这比什都重要。
“谢谢你月亮。”
“她很漂亮。”
蒲公英倏地被吹散,落在风里,细小洁白种子乘着风,朝着更高地方飞去。
顾萌脚步停下来。
他站在原地,抬头仰视着散落在风中蒲公英越飘越远,直至消融在视野极限。
看会儿,顾萌蹲下身,埋着头,侧脸在肩上蹭把汗。
看着面前蒲公英梗,旁边开着朵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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