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晔仰起面,发丝被风吹得微微凌乱,额发有些遮住眼睛,对他无声地动动嘴唇。
恩瑾看清楚。
照顾好Candi。
身后那条尾巴从身体里抽离,血液从缺口处大股地涌出来,薄晔如同被抽力气,整个人溃散地跪到地上,垂着脑袋和手臂,像是只断线人偶。
直升机升到定高度,调转方向,朝着峡谷间光芒处飞去。
“道什谢。”薄晔笑,“不如叫声爸爸实惠。”
“……”恩瑾沿着软梯继续往上爬,问他,“你这是什癖好?”
薄晔扶住梯子边缘,理所当然道:“哪个男人不喜欢被叫爸爸?”
恩瑾不太理解,为打消他执念,试着商量:“回去后玩游戏,如果你赢……”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清晰记“噗嗤”声,如同刀剑入体。
,道,“他们来。”
唐止撑住机舱边缘看向外面,果真见两个男人已经摆脱阮楚水,恰好来到直升机下方,软梯长度绰绰有余。
他抬起手背抹把眼睛,没再管身后仍然抱紧他范薇薇,委屈地小声嗫嚅:“薄晔……”
恩瑾被阮楚水缠得有点烦,好在后来薄晔来帮忙,两个人很轻松地将阮楚水制服。
男人躺在地上,翻个身四肢摊开,任瓢盆大雨拍在脸上,已经放弃抵抗。
断崖在人们视角中不断拉远,变换角度,侧是白色雪原,侧是漆黑深渊,男人跪在崖边,被静静地遗留在黑与白交界处,不断变小,直至模糊在雨幕中。
唐止在直升机上看着这切,整个人都木,风来时,隐隐有些酸痛。
“啪嚓”。
是什碎掉声音。
恩瑾怔下,回头朝下看去。
薄晔还站在原地,左胸口位置被黑色尖椎体刺穿,尖椎体连着条长长尾巴,直没入他身后雪地里。
似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薄晔低下头,茫然地看向刺穿心脏尖锥,嘴角渐渐流下鲜血。
“……薄晔?”
恩瑾看着下方,随着直升机上升,跟男人距离越来越远,已经抓不住。
“劝你们别抱有侥幸心理。”阮楚水看着夜空,呵呵笑,虚弱地对薄晔和恩瑾道,“限定三个人就是三个人,多余只能留下……你们总要做出选择。”
薄晔和恩瑾只当没听见,赶往直升机位置。
他们身后,阮楚水猛然往上挺,睁大眼来不及发声,身体便僵直不动,在视线看不见地方,血水悄悄浸染雪地。
直升机不断升高,软梯底端几乎要离开地面。
恩瑾攀住梯子往上踩,对薄晔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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