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云笑着踢他脚:“本将拿酒,你倒喝得痛快。”
焦焕心烦意乱道:“红薯还是拿!”
二人这吵嘴幼稚得可笑。
屋外,bao雨连天,屋内却是温暖如春,甚至还能聚上两三熟识之人饮酒,在这荒唐世道实在难得。
真要说,蒋星也有三分功劳。
在场三人并肩作战多年,谁都忘不在北狄时惨痛伤亡,时沉默下来。
周敬云坐到褚镇乾身侧,闷头拍开酒坛封泥,直接将其架到铁网上,蒸出室酒香。
蒋星想想,突然道:“北狄已亡,皇叔想起该是欣慰。”
褚镇乾手指顺着他肋骨轻抚,笑道:“难得说句有理话。”
气得蒋星凶狠咬牙,仗着背影遮挡,咬口褚镇乾脖颈。
“打北狄时被拖到冬季,天寒地冻,寸步难行。”他眉头紧皱,喟叹道,“补给车队无法到达前线,拖到后来……本王折不少人马。”
“也不知幸是不幸。”褚镇乾道,“那次,bao风雪,本王与大军失散,误打误撞找到居住在边境上户人家。”
红薯已被烤得摊平在铁网上,紫红表皮微微皱起。
“吃也是红薯。”他笑着摇摇头,“晃就是五年后。”
蒋星认真听着他说话,神情柔软:“皇叔辛苦。”
褚镇乾身形微顿,凌厉目光扫向虚掩大门,“焦焕?”
焦焕悚然惊,下意识开口掩饰自己偷看事实:“回王爷,属下带红薯过来。”
“你要?”褚镇乾看向蒋星,“怎像个孩子似。”
蒋星笑说:“炭火烧着也是烧着,多浪费呀。”
二人走向卧室脚步转,重新回到火炉旁。焦焕不知为什松口气,恭敬地将几个红薯架到火炉上。
“生气?”褚镇乾宠溺笑道,手掌拍抚他软发,“猫似咬人。”
焦焕尴尬低头,只当自己是个瞎子聋子。
眼睛不看,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
方才他在门外,蒋星分明看见自己,为何……会对他笑?
焦焕浑身别扭,默默喝杯热好酒,辛辣从鼻腔直烧到胃部,却还抵不上心头莫名燃烧诡异之火。
“辛苦?”褚镇乾没想到蒋星会这说,低低笑道,“你真是……”
焦焕突然说:“王爷,周将军还在行宫中,请问该如何招待?”
“事出紧急,谈何招待?”褚镇乾放下铁叉,道,“让他过来。”
周敬云从府中库房内摸出两坛好酒,拎着跨进屋内,豪爽笑道:“何必焦焕来找,本将自己就闻着味儿来。”
他看着铁网上红薯,叹道:“多年不见,现在还怪想。”
上头残存水珠被烤得滋滋轻响,焦焕低着头不发言,室内气氛莫名尴尬。
蒋星坐在褚镇乾膝头,“外面情况怎样?”
“尚可。”
褚镇乾随口道,仿佛,bao雨并不算什难以解决窘境。
他单手搂着蒋星,另手拿过铁叉翻下红薯,“自从天下战事平稳,本王倒是许久不曾如此自己处理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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