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缓缓眨眼,从他那能看见褚镇乾过于凌厉轮廓。
然而这样平定天下枭雄,却在为他用茶叶梗穿耳。
褚镇乾淡淡瞥他眼,不怒自威。
蒋星慌乱低头,心跳如擂。
蒋星疼得抖。
褚镇乾不为所动,捏住金针转动着拔出。血珠瞬间冒出来,顺着蒋星下颌砸到床上,洇暗块金绣。
蒋星松口气,对褚镇乾感激笑:“多谢皇叔。”
他想想又觉得白受这次疼亏,不太想耳洞合上。
“想留着?”
蒋星惊醒过来,揉着眼睛道:“公主回来?”
下瞬,已被盘到温热砗磲贴上他脸颊,褚镇乾字顿道:“记住,你就是公主。”
蒋星困倦睡意被他眼中冷色吓退,却也不知躲闪,呆呆地望着他。
“还不走?”珠串撩开耳发,褚镇乾淡淡瞥眼他耳垂伤处,“疼就摘。”
蒋星:“不敢。”
蒋星:“皇帝是您侄子。”
“恨不得喝本王血侄子。”
蒋星不说话,见褚镇乾没有让自己走意思,试探着说:“那算吗?”
褚镇乾睁开眼,目光沉凝,深不见底。
半晌,他微微勾唇,冷厉面容软和下来,却是讥诮:“本王可没有你这愚钝亲人。”
褚镇乾指腹重重按揉蒋星下唇,红肿牙印疼得他本能轻叫。
外厢兵荒马乱步履匆匆。
等到终于安静下来,王府侍卫低声道:“王爷,走。”
“知道。”
褚镇乾收回手,蒋星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指腹晶莹水渍,“谢谢皇叔。”
蒋星点点头,“可这个好重,坠着疼。”
褚镇乾指尖擦去他皮肤上血渍,“去柜子里拿铁罐出来。”
地板被烘得温暖,蒋星从墙边斗柜中翻出小铁罐。
“是茶叶。”蒋星不解道,“这个有什用?”
褚镇乾不语,随手挑根红褐色茶叶梗,俯到他耳侧。
公主逃跑前硬生生用耳坠金针穿过蒋星耳垂,满手血把他吓得够呛。
而那个平日娇生惯养公主却随手在裙摆上擦,转头就抢马趁夜逃离。
在她看来,比起自由与性命,手上沾点血又算什。她让蒋星多活十年,也该是他回报时候。
只是不知道她又是否真能逃过劫数。
“过来。”褚镇乾将砗磲缠在腕上,双满是刀茧手拨开耳发。
蒋星:“哦。”
他闷闷地抱着膝盖,脸上红晕退去,可身大红,仍是暗色殿内唯亮色。
待到月上中天,褚镇乾转完珠子,喊道:“来人。”
身短打劲装男子推门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送公主回去。”
褚镇乾不在意,“今天是中秋。你可知道?”
“嗯。”蒋星颔首,“听见皇叔说。是团聚。”
他眉眼坦荡真挚,半点看不见先前被褚镇乾当殿斥为异族不满。
可能他本来就没把自己当异族,外人再如何说,也伤不他分毫。
褚镇乾似真似假道:“举目无亲,大抵说就是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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