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裴策声音柔和又温暖,「归途中是四散回忆,你费心将它们寻回来,便想起来。」
简书这才用力扑向裴策,两只手紧紧搂住他脖颈,将自己嵌入裴策怀里:「有你留下印记,不难找!」
裴策当然知道简书在说谎。凡人如何能承接神灵魂呢?他如今还能残留丝魂魄,还能在归途中记起简书,定是他用生魂好好将自己生魂包裹住,舍弃自己才保住他。
而简书,他生魂已经在归途中渐渐消散。
「那也要对你说,辛苦。」裴策回抱住简书,手掌抚在少年单薄背脊上,哄孩子般轻拍着。
小舟摇摇晃晃,惊起片金粉色涟漪。
「来见,是不是很难?」他蹲下身来,与坐着小小团简书齐平。
简书这身衣裳上满是脏污。有糖葫芦融化糖,有花灯节被游人蹭脏肩膀,还有渝州城外逃亡时,翻滚中蹭上灰尘和血迹。生魂受伤是自愈不,于是手上和脚上逃亡时留下伤口,和脸颊上擦伤,过这样久还是和刚受伤时那般透着血色。
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脆弱。
简书眨眨眼。纵然只是这样短句话,简书依然听出裴策与神明区别。他有些激动,又有些迟疑,生怕自己认错,试探地问:「什……来见你?」
,小书」,以至于简书从未真切知晓过裴策对他心意。
「你怎会——」简书惊得支支吾吾,因着个蜻蜓点水吻而坐立难安,又觉得对个记不起切裴策探讨这个过于羞窘,连忙改口,「不、不是你,是他怎会……」
不,不是他,神明想。
份又份回忆在归途之中涌向神明。
不单单是回忆,还有四散灵魂和属于他记忆。
「不辛苦!见你是幸福事!」简书心里全是甜,挂在裴策身上又开心又害羞。
「是不是还未
裴策笑,如以往般温和:「已经死,来见,是不是很难?」
听到这个答案,简书声音开始颤抖:「裴策,是你吗?」
眼睫轻颤,脆弱又渴求。
裴策伸手,轻轻摸摸他头:「是。
「你……记起?」简书又问。
灵魂在融合,记忆在复苏,神明慢慢与画面中人融成个人。
他开始记得雨城所发生切,记得与简书相处每个细节,每句话,甚至触碰时每次温度。记得那些尘封已久过往,那些生前美好,死后痛苦。记得简书三次穿越时间与空间来寻他,更记得自己为杀死简易安,结束长达千五百多年操控与利用毁掉心脏,已经死在雨城。
神明已死,来见他简书,生魂亦虚弱破碎。
裴策空洞心里满是疼惜。他如何猜不到简书做什才能进入神明归途呢?雨城里还残留着个失去大半记忆鬼魂,但仅剩那点点记忆,也够他助简书臂之力。
他从船尾站起,走向他心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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