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有点哽咽。
“很多新鲜事情,妈妈没见过,不解,也不懂,但是妈妈愿意去学,可能学得慢点,可能学得有困难,你等等妈妈,给妈妈点儿时间。”
“……宝,有什事儿,咱们商量着来好?”
……
朱煦无从得知,母亲是如何察觉出自己女儿与小镇里其他女孩不同,但那应该比她猜想得还要早。
“宝,隔壁家小儿子走之前,留下封遗书,”苏丽语速放慢,“……说他喜欢是男孩子。”
朱煦即将按下挂断食指停住。
心脏吊在半空。
她“唔”声,“太可惜……真太可惜。”
除表达遗憾和悲伤,朱煦不敢,也不应该表露更多试探和立场出来。
轻时温柔内敛小镇之花也拥有爱唠叨特质。
其实苏丽以前话并不多,她出生在个小镇传统家庭,家里有点小钱,少女时也是镇上有名大家闺秀,被保护得很好,说话做事都是细声细气,也不与人争吵。结婚以后被老公呵护着,工作和生活圈子都很单纯,热爱生命、热爱孩子,家里最多时候种十几盆植物,每盆都长得特别茂盛。
可惜和朱煦满柜子Hazel样,这些植物最后也都不知所踪。
但朱煦觉得,她母亲可能就是被保护得太好,才会在给予她庇佑大树接连崩塌之后,被打击到几乎身心崩溃吧。
去年开始,苏丽才逐渐重拾对植物热爱,依旧不敢饲养动物。
三年前,恼人官司们告段落,追债人少,家庭情况逐渐转好,苏丽便开始给她安排密集相亲,朱煦当然懂她用意——女儿已经超过25岁,没有过男朋友,平日还对男人兴致缺缺,在偶尔几次争执中,朱煦听到苏丽曾用“不正常”来形容过自己,自那以后她便不再发言,顺从地做个没有感情相亲机器,对着众五官不辨男人们露出虚假而应付微笑。
那时,母亲应该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仍固执地想要把她往“正路”上拉回来。
朱煦记得,自己在21岁那年寒假,怀着小小紧张,关上门,告诉她总是温和宽厚父亲,她现在有个喜欢人,和自己样,是个女孩子。
她爸爸似乎苦恼
但她听见自己问:“妈,你……怎看?”
苏丽摇摇头,面露遗憾:“妈妈不能接受……”
心脏重新坠进谷底。
“但妈妈更不能接受失去孩子痛苦。”
苏丽女士鱼尾纹泛起湿润,抬手轻轻地擦掉它们。
可喜可贺,现在苏丽女士终于有勇气开始养猫。
漫天唠叨最终走向个万年不变母题。
“宝,小橘都生,你什时候……”
朱煦连忙:“啊啊,妈,wifi信号突然不怎好。锅里东西要糊妈,没什事话先挂?”
苏丽唠叨突然停下,朱煦看到对面,自己完美继承那双弯弯笑眼,安安静静地看她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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