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煦喉咙阵阵发紧,她身子有些颤抖,她想要闭上眼,却又害怕坠入黑暗。她不知道她在期待着什,抑或是在顾虑着什,在失焦视线中,她只是感到自己下巴被人抬起,她脸被温暖掌心捧住,然后比掌心更温暖唇,轻盈地、克制地、缱绻地……
落在她脸颊。
触碰点到即止,冯斯谣随后解除对她禁锢,退后些,漾着水色眼眸深深地凝望她。
“晚安。”
“……嗯,”朱煦也说:“晚安。”
身下女人轻微地抬起身子,双臂勾住朱煦脖颈,往前凑凑,轻轻地抵上她额头。
唇与唇之间仅隔毫厘,朱煦在这样近距离下几乎看不清对方脸,而搂着她女人,又是那样浅浅地开口:
“那你有被勾引到?”
是轻柔气音,带着让人难以拒绝小小希冀,对方说很慢,朱煦呼吸也不自觉地慢下来。
没有。
自己短时贪心划上休止符。
她身下,女人鼻子皱皱,长长睫毛微颤。朱煦心里陡然慌,挺挺腰背预备起身,可有双手柔和地搂在她腰侧,赶在她逃离之前,将她圈在自己怀抱里。
刚睡醒眸子有些许迷茫,在看清与她几乎鼻尖相对女人时候,迅速地变为讶然和欢欣。
“朱煦,”冯斯谣笑很低沉,声音也很低沉,像是从胸腔发出来气音,“在做什呢?”
朱煦“唔”声。
*
个蜻蜓点水吻,好似在她脸颊肌肤上留下灼痕,朱煦回房后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不知几个小时,直到眼皮酸涩得眨眨都会发疼,才被迫闭上眼睛,进入睡眠。
她睡得很不安稳,电视剧里雨声贯穿她整个梦境。
她又开始做那个跑800米噩梦,梦到自己跌落在雨天泥坑中,梦到冯斯谣背对着她冷漠离去背影;她梦到消毒水味道大雨打落窗外树叶,梦到苍白、潮湿、会掉皮大白墙,和老家经常漏水老屋顶;梦到她撑着小小黑伞,勉勉强强地罩住她和妈妈,两个相依为命女人,在湿冷空气里相拥而泣。
在梦里,她和妈妈所处背景不停切换,有时在拆为废墟厂房,有时在长满青苔巷子,有时在满是乌鸦墓
但她理智听见自己承认:“……有点点。”
冯斯谣笑起来:“真只有点点?”
“……”朱煦嘴巴张张,最后仓皇欲逃,“,要去睡。”
但是唇瓣贴得如此之近,近到冯斯谣只要轻轻地翘起唇珠喊她名字,它们好像就会不可避免地碰到起。
“嗯……”冯斯谣说,“先等等。”
冯斯谣手劲没人比她更清楚,朱煦没挣扎太久就放弃,老老实实地说:
“在看你。”
“为什看?”
“……因为好看。”
朱煦无意识地回复,她注意到,那颗泪痣被带着困意泪珠沾湿,而后略微上挑眼角弯成浅浅月牙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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